陳不易和秋雪一路策馬狂奔,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和急促的馬蹄聲。他們不敢回頭張望,生怕看到那些窮兇極惡的追兵。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確認身後再也沒有人追趕上來,這才拉緊韁繩,讓胯下的駿馬緩緩停下。
他迅速翻身下馬,心急如焚地來到秋雪身旁。此時的秋雪面色蒼白,但仍強撐著坐在馬上。陳不易小心翼翼地扶她下馬,然後仔細檢視起她身上的傷勢。
只見數支鋒利的箭矢或深或淺地插在秋雪的後背上,其中一支甚至穿透了手臂。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瞬間就染紅了一大片衣衫,看上去觸目驚心。
陳不易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心中既憤怒又心疼。
他忍不住對秋雪怒吼道:“沒事!沒事!你們一個兩個都說沒事,可結果呢?卻個個都丟了大半條命!難道非要把自己作死了,讓別人後悔愧疚一輩子?”
秋雪見陳不易是真的生氣了,趕忙出言安慰並解釋道:“真的沒有傷到內腑,只是些皮外傷,過些天就能好了。”
陳不易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氣鼓鼓的怒喝道:“血流了這麼多!箭頭沒進去那麼深!還說是皮外傷?你的皮難道是城牆做的不成?能有那麼厚?”
聽到這話,秋雪先是一愣,隨後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可這一笑不要緊,直接牽動了傷口,一陣劇痛襲來,令她立刻又疼得呲牙咧嘴起來。
“還笑!”
秋雪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貝齒輕咬著嬌豔欲滴的下唇,美眸靜靜地凝視著他因憤怒而漲紅的臉龐。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拔下那支扎穿自己手臂的箭矢,動作乾脆利落;接著又見他利落地撕下身上的衣衫,撕成布條後緊緊地纏繞在傷口處,手法嫻熟得讓人驚歎。
整個過程中,秋雪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彷彿所有的感官都已被這一刻的美好所麻痺。她只有一個想法,如果時光能夠永遠定格在此刻該有多好!
就在這時,秋雪心頭猛地一顫,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湧上心頭。
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突然發覺有一雙隱匿於黑暗中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
與此同時,胯下的馬兒也像是察覺到了危險,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不停地踏著蹄子,發出陣陣嘶鳴。
“不好!我們可能闖進野狼谷了!”秋雪花容失色,驚恐地大聲呼喊。
“什麼!”陳不易聞言亦是大驚失色,額頭上瞬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暗九交給他的訊號彈,長長地撥出一口濁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陳不易不敢再有耽擱,他用顫抖的雙手迅速點燃了訊號彈。
只聽“嗖”的一聲,訊號彈如同一道閃電直衝雲霄,隨後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轟然炸開,綻放出一朵絢麗奪目的燦爛煙火。
事與願違,周景信與暗九都沒發現。周景信此刻身在遙遠的平陽城中,距離此處實在太過遙遠,自然是無法望見這邊發生的情況。
暗九正在從平陽前往安陽的路途之上苦苦尋覓,更是無暇顧及此地,所以他同樣也沒能發現。
陳不易皺眉道:“他們離咱們應該很遠,遠水救不了近火。當務之急還得靠自己。”
秋雪艱難地支撐著身體緩緩站起,她氣喘吁吁地說道:“一般而言,野獸通常都畏懼火焰!只可惜,這四周除了遍地的野草之外,根本就找不到可供生火的木柴!”
陳不易毫不遲疑,迅速揮動手中的長刀,在附近奮力開闢出一片寬闊的空地。緊接著,他彎腰拾起一把枯黃的野草,併成功將其引燃。
“秋雪,你是否能夠牽制住馬匹不讓它亂動?”陳不易一臉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