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無話,氣氛便有些詭異。
“再不說點什麼,就真他孃的尷尬了。”
寵渡悔不當初,就不該幫她上藥,就算被誤認作薄情寡義也無妨,轉念笑道:“活色生香,真是我見猶憐吶。”
“你自來便這般沒正經麼?”十三妹紅著臉嗔道,“好了沒?敷藥即可,包紮老孃自己來。”
“行咧。”
不等她轉身,寵渡放下藥膏,屁顛顛疾奔洞口,一邊從儲物袋裡掏出衣服穿好,便聽後面十三妹一聲笑罵。
“著急忙慌的,被火燒了?”
待包紮妥當,甘十三妹燃起火摺子跟入洞中,冷不丁見角落裡幽幽一雙豎瞳,全身猛一哆嗦,悄聲問:“你沒把蛇吃掉?”
“怎的還帶進一個來?”錦蚺岔道,“是見人家姑娘長得俊,捨不得殺麼?”
“前輩說笑了。虧她相助,我才趕得及煉化血力,僅此而已。”寵渡躬身作揖,“在此,也拜謝前輩成全之恩。”
“知恩當圖報,我只求你信守諾言。”
“這是自然。”
“既如此,我等也該走了。”
“前輩何往?”
“難不成這小子反悔了?我如今只個頭大些,如何鬥得過他這身橫肉?”錦蚺心下一緊,反問道:“你還想怎地?”
寵渡一時不答,卻問十三妹討些藥散,替群蛇敷好傷口,這才不緊不慢說開了。
“山間盡是尖石銳枝,前輩今無片甲裹身,這樣出去,只怕用不多久就痛暈過去,如何走得長遠?”
“如今你我兩清,你不必替我憂慮。”
“前輩既無所懼,何妨為子孫考慮?”
這句倒是將錦蚺問住了。
“倒也是……此番出洞,誰能打包票說不遇險?而今境界跌落,打得過誰?打不過,如何護得崽子們周全?”
轉念間,錦蚺神色一緩,問:“你作何說?”
“前輩可曾聽過白靈寨?”
“白靈寨?……”
白靈與黑風素來敵對,錦蚺當然曉得;且在蛇君在世時,也不是沒有過依附的打算。
一來以前有蛇君長伴左右,不覺得日子悽苦;二來大部分蛇崽子未啟靈智,不好管教,怕去了寨中惹出禍事來。
故此,錦蚺未曾帶領厙族前去投奔,當下聽寵渡提起白靈寨,也有些意外,心說這這小子年紀不大,對山中部落的瞭解倒是比常人多。
“你之意,要我去那寨中?”
“正是。那寨中的狼頭領和黑丫頭,與我有幾分交情;還有個叫烏小鴉的,是我徒弟。”
“你這小娃倒是有趣。”錦蚺似在發笑,“對我妖族,人人避之不及,你不忌諱還罷了,還收個妖怪作徒弟,當真不怕成了道門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此有何妨,又有何懼?”
“怎說?”
“不怕前輩笑話,”寵渡大笑,“在晚輩看來,人也好妖也罷,放在天地間,皆不過蜉蝣之軀、滄海一粟,只因要與這天地競自由,其實同樣可憫。”
“好魄力!”
“真乃大格局!”
十三妹與錦蚺聞言一怔,各自暗歎。
“此去山寨可報‘寵渡’之名,不說日後留在彼處,把傷養好當是無妨。”寵渡試探著問,“前輩以為如何?”
而今蛇君不在,蛇崽子僅剩三五十,便少了此前諸般顧慮,錦蚺自是有心前往,卻另有難處。
“想法是好,”錦蚺神情緩和了不少,“但此去白靈寨路途遙遠,我這般光景如何成行?”
“這個好辦。”寵渡取珠子在手,“傳送過去就好了呀。”
錦蚺豎瞳乍亮,“如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