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外間酷熱如蒸,但地牢洞中卻陰冷無比,迎面寒氣陣陣,令人彷彿置身冰天雪地裡。
好冷!
寵渡不由環臂抱肩,縮了縮身子。
洞中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
寵渡燃起火摺子,卻見洞壁又涼又硬又滑,一絲縫兒也沒有,還能吸附火光;俯地貼耳,也聽不見任何聲響。
忽而冷風乍起,火光閃動間,恍如站在黃泉路上,令人牙關打顫。
火摺子只照亮周遭丈許範圍,也不知走了多久,卻一直不見出口,寵渡這才驚覺不對。
他奶奶的,怎麼感覺在轉圈子?
另外,先前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瞻前顧後,沒頭沒尾一片漆黑。
為穩妥起見,寵渡把神念散出,勾勒出洞中的結構,但見密密麻麻盡是岔路,如羊腸一般七拐八彎百轉千回,一團亂麻。
這是……迷魂陣?!
寵渡怔立當場。
那黑背蛤蟆說得很對,如果沒有標記指路,被誘捕的散修中,沒有誰能單槍匹馬走出去。
若非有神念和黑丫頭送的傳送珠做後手,自己同樣會被困死在這迷魂陣中。
但問題是,眼下已經迷失方向,若無明確的指引,空有神念探路又如何?同樣走不通!
就算用念奴兒送的傳送珠,也不過保得自家脫困;至於救人,無異痴人說夢了。
所幸之前叫盧迅見機行事,興許……留有記號?
神念被完全鋪開。
方圓一里內,不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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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曉得這樣,就該讓那老羊帶路的。”
寵渡腸子都悔青了,不敢再深入,也無路可退,只得硬著頭皮,在四周尋找盧迅可能留下的記號。
洞中腳步迴響,層層疊疊,忽東忽西,總像有東西跟著。
寵渡聽得心底發毛,藉著神念,就在方圓一里內拐來拐去,不知過去多少岔路,終於有了線索。
角落裡,躺著一個裝有石頭的錢袋子。
妖兵慣常以物易物,少有用錢袋的時候。
是記號無疑了!
此後更多的發現,也證實了這個推測。
第二個袋子。
第三個袋子。
第四個袋子。
……
迷宮昏暗,人的知覺容易出現偏差,寵渡沿著錢袋所示的方向,也算不準走了多久,終於見到遠處一圈微弱火光,便把火折滅了,暗搓搓摸上前去。
兩支火把。
地上倒著幾個酒罈。
一堆妖兵喝得酩酊大醉,有的在打盹兒;有的嘰嘰呱呱爭論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許是吵鬧煩心,臨近洞口的小妖把悶氣全撒在抓來的獵妖客身上,不時朝裡張望吼上兩聲。
被關在地牢的獵妖客也毫不示弱,不光與外間對罵正酣,彼此間也發牢騷,一察覺外間忽而沒了動靜,便猛然安靜下來。
“噓,別吵。聽見沒?有聲音。”
“這鬼地方,除了妖怪打呼,會有其他聲音?”
“不像呼嚕……砰砰砰的,似是打鬥。”
“我、我好像也聽到了,這麼說不是錯覺?”
“莫非有人來救?”
“做夢!我等被擄來此地,鬼才曉得,怎會有人搭救?”
“也不見得。”盧迅很臭屁地搖頭,“早跟你們說過,俺兄弟一定來,你幾個偏不信。”
“你那兄弟是叫……‘杜衝’?”
“怎麼老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呢?”
“熟個屁,衝你個大頭鬼。就算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