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掐滅了菸頭後將還剩半隻的煙丟進了垃圾桶,又對她說道:“那走吧。”
說著,我就往駕駛位走去。
餘瀟雪這才有了反應,比我先一步開啟了主駕駛的車門,隨後對我說道:“你手上還有傷,我來開吧。”
我看了看手中的鑰匙,並不想在這件事上還和她爭搶一番,於是就將車鑰匙遞給了她。
上車後,我並沒有為人生又體驗了一輛豪車而感到激動,我覺得我們之間要說的應該有很多,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開啟了車窗,車外快速倒退的房屋,行人,樹木,短暫的在我眼裡匯聚。
我註定記不住所有事物的樣子,可它們就是這樣匯聚成了我的人生。
而我旁邊的她,是在這二十多年光陰裡陪伴我最久的那個人。
我們理應是這個世上感應彼此最深的的人,可現在卻忘卻了那種感覺,離別的惆悵帶著我們之間的回憶鋪滿了道路。
車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了下來,而下一刻,我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口說出了一個字,又在下一秒同時頓住。
我轉頭看了看她,她也看向我。
我們似乎都無法直視著對方說出剛才想說的話,我又看著紅燈的倒計時說道:“餘笑沒來送送你嗎,還是說他已經離開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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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瀟雪沒什麼表情的說道:“他說要去一趟北京,一個小時前已經登機了,之後應該會直接回杭州。”
我有些震驚,李亦可早上剛走,餘笑接著也去北京,我很難不懷疑他是為了李亦可去的。
這多少有點像電影裡為愛衝鋒的少年,想到這我不禁嘴角抽搐,感嘆餘笑的執行力,也感嘆他這個年紀的喜歡真是純粹又熱烈。
曾經我和餘瀟雪不也是這樣可以為了彼此奔赴一座城市嗎?
我又恢復了平淡,繼續說道:“你這麼放心他啊你爸媽也同意麼?”
餘瀟雪扭頭看向了窗外,沒有立馬回答我的問題。
或許她是覺得我聊的話題太無聊,太刻意。
我是有些刻意的去找話題,我希望我們的告別能輕鬆一些,能像以前一樣。
可這不可能一樣,我們都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面,我是抱著永別的心理來和她道別的。
直到綠燈亮起,後面的車輛傳來了鳴笛聲,餘瀟雪這才啟動了車子,而我很沒有風度的在車裡點上了一支菸。
我繼續看著窗外,直到車子上了機場高速。
我還是想要打破這份沉默,於是又問道:“你呢,剛才想和我說什麼?”
“你手怎麼樣了?”
似乎她這個話題也不比我那個高階,但我還是回答道:“後續簡單處理過了,已經沒什麼事了。”
餘瀟雪“哦”了一聲,又是短暫的沉默後她又問道:“何總知道我們之前認識嗎?”
我點了點頭。
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之後又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也沒想到夏總會突然說起那件事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很信任彼此,夏瑜雅也說清楚了事情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今天還是她主動提出讓我送你一程的。”
我終於看向了餘瀟雪的眼睛,她卻沒有看向我,繼續看著前方,露出了一個我無法完全解讀的笑容:“是嗎祝你們幸福”
“嗯,謝謝。”
話題在這再次終止,而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誰挑起話題,一直到車子停在了與其他城市連線著的航站樓前。
我原以為到機場的這段路不算短的,我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思考,我以為我們這最後一次的再見會說上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