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揮霍一空,等暑期培訓結束結算時才發現,度假村需要退錢給新東方。
俞敏洪回憶道:“上完課結賬時結掉17萬,他們還欠我們3萬。財務的工作人員去找他們要錢,把3萬退給我們,但負責人說錢已經全花完了。催了幾次沒結果,張北就親自給我打了電話。”
張北說:“俞老師,這筆錢我確實用完了,沒辦法還你,是不是你們明年還要用我的度假村,能不能挪到明年?”
當時的俞敏洪也缺錢,但為了維繫與度假村的關係,只好爽快回答道:“沒事,如果實在沒有就算了,如果明年我們還用你的度假村,我們就從三萬中間扣掉好了。”
一片好意的俞敏洪不但沒有贏得張北的好感,反而為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1998年,新東方趕上了出國留學大潮的機遇,很多人來報名學習英語。
俞敏洪說:“當時報名人數最多的時候是週末。一般情況下,每週末收到的學費有50萬—100萬人民幣,這筆錢在當時可是一筆鉅款。但當時週末銀行不開放對公業務,只開放個人的儲存業務,這就意味著週末收的學費無法存到銀行裡。當時新東方租的房子也不好,是一個漏風漏雨的破房子,門一撬就能開啟,財務辦公室內保險櫃的位置也有很多人知道。所以錢放在辦公室也不安全,只好我自己拎著回家。”
而當時的張北經營度假村不利,無法支援自己肆意揮霍。
看到他的老朋友俞敏洪的培訓機構發展得越來越好,張北對俞敏洪生起了歹心。
張北的手下來回跟蹤俞敏洪,發現每週日晚俞敏洪都會一個人回家,手中拎一個黑色塑膠袋,裡面裝著週末收到的學費。
家中也只有俞敏洪一個人居住,妻子和女兒居住在國外。
知道大概情況後,張北和他的手下向俞敏洪伸出了魔爪。
1998年8月21日晚星期日,俞敏洪像往常一樣獨自回家,手中拎著一個黑色塑膠袋到小區樓下時已經晚上9點。
當時的俞敏洪住在北京上地附近的一箇舊小區,沒有電梯,樓梯內2樓和3樓的燈經常會壞。
走進樓道俞敏洪發現2樓的感應燈又沒亮,也沒在意,打算摸黑爬上去。
樓道內一片漆黑,俞敏洪只好慢悠悠地往上走。
身處黑暗中的俞敏洪掏出家門鑰匙,就在他摸索著門鎖準備開門時,黑暗中突然出現兩個人。
等候已久的張北等人一前一後將俞敏洪堵在門前,一個人拿槍頂住俞敏洪的腦袋,另一個人用一支裝有超大劑量麻醉劑的針管扎進了俞敏洪的胳膊。
巨大劑量的麻醉劑讓俞敏洪頃刻間便昏迷了過去。
張北拿起俞敏洪的鑰匙開啟了家門,將俞敏洪的手腳捆綁好扔到了床上,找到了前一天俞敏洪收到的220萬現金學費和其他值錢的東西。
搜刮完東西后,張北的同夥曲雲童發現床上的俞敏洪在喘氣,準備用身子將他勒死,但被張北制止了。
張北想到了俞敏洪當時沒有計較那3萬元,對曲雲童說道:“俞敏洪是個好人,也沒有看清楚我們的長相。錢已經拿到手了,就留他一條性命吧。”
張北等人得逞後摸黑離開,一個小時後俞敏洪從床上醒了過來。
腦袋昏昏沉沉的俞敏洪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得嚴嚴實實,渾身沒有力氣。
俞敏洪回憶道:“我一生中經歷過許多磨難,但那次從臥室到客廳是我一生中最艱難的路程。伴隨著麻醉藥的昏厥感和雙腿雙手的無力,明明很近的距離,但每次移動後我都要大口喘氣......”
俞敏洪艱難地到達客廳的電話前,用下巴磕著電話,在半昏迷的狀態下報了警,說道:“救命,我被綁架了,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