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又問莫聲谷借了長劍,仔細琢磨了一會兒,在不同角度留下微妙的劍痕,不過他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原本急切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忽然問道,“丁敏君,你剛剛說的‘走’……是他走,還是你們一起走?”
我愣愣地看著他,在這一刻,那種微妙的悸動……是什麼?
……
即使我們三個人的情況,只能由那個用三條線段組成的封閉圖形來解釋,即使下一秒,成昆就有可能一臉腹黑微笑地開啟房門,但是這一刻,沒有人打破這緘默。
陳友諒看著我沉默不語的表情,忽然笑了,笑容不知是釋然亦或是……苦澀,他抱著雙臂往牆壁上一靠,語氣輕鬆地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放心吧……師父那邊就交給我吧,我可是最會騙人的了……”
聽著陳友諒故作輕鬆的話語,本來陷入了張無忌思考模式中,優柔寡斷舉棋不定的我一下子忽然開竅了,只是形勢緊急之下,我也顧不得文藝地大發議論,卻是一手抓住陳友諒,一手抓住莫聲谷,硬生生用盡全身的內力將兩人拽到已經被莫小七破壞成一個窟窿的窗前,大喊一聲,“給老(娘)……跳!”
莫聲谷最聽我的話,也不做懷疑,就一下子跳出了窗子——他就是這樣進來的,自然駕輕就熟。
莫聲谷輕盈地落在了客棧後院的地上,抬頭看著三樓上的我,傻傻地喊道,“敏君,你跳吧,我接住你!”
我剛想說我也是有輕功的,不過一估摸內力,已經被成昆榨得差不多了,估計真的得來一個公主抱了……
於是我回頭看盯著我抓著他的手發呆的陳友諒,“你先跳!”
陳友諒抬眼看我,“為什麼?”
我總不可能說怕你故意不跟上,只好偏過頭去,有些臉紅地說道,“我這不是最近吃太多,怕他一個人接不住嘛……”
陳友諒笑了笑,剛想說話,不過他臉色一變,“是師父的腳步聲……他和隔壁油鹽鋪老王他們打好馬吊回來了!”
“那快走!”我一腳剛剛跨出去,忽然又縮了回來,有些狐疑地看著陳友諒,“你不是說……你師父會在隔壁聽嗎?怎麼去打麻將了?”
陳友諒不自然地轉過臉,語氣焦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快走啊!你想害死我們嗎?!”
“……我只想害死你……從一開始就決定佔我便宜了嗎?”性格穩重而冷靜的我自言自語了幾句,然後穩重而冷靜地回想起方才自以為聰明配合陳友諒的舉動,大腦明明憤怒得想要用暴力解決一切問題,但是成昆的腳步卻在一步步臨近——
於是我最後看了一眼被我扔在地上的衣服,嘆了口氣,“陳友諒,佔便宜過了手癮摸一下不就好了,穿穿脫脫的我還嫌還浪費時間呢……”
……
溫和地說完這段話後,我彷彿閒庭信步一般往前走了幾步,於是就……自然而然地從三樓的窗戶處落了下來,並且死死地攥著陳友諒的手腕——這可以看成“不拋棄不放棄”,也可以直譯成……“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逆著風自由落體的過程只有短暫的幾秒,直到感受到了落入了溫暖而柔軟的地方,我才睜開眼,莫聲谷晶晶亮的眼睛正望著我,對我伸出手。
我站起身,看到剛剛被我壓在身下墊背的陳友諒,即便是個練內家功夫的,這樣直接一摔,他一下子也還緩不過氣兒來,於是我看著他挺真誠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會輕功呢……”
“……你拉著我死活不讓我改變身形輕功再好的人也摔死了啊!說實話,你剛才真沒騙我,的確是吃得太……”陳友諒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抬起頭剛想吐槽,卻見我微笑地看著他,於是他噎了一下道,“沒事兒……我活該。”
不過這種情況下卻是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