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的何燕亭,則幸運地被路過此處的言承歡所救。當何燕亭悠悠轉醒時,只覺頭痛欲裂,身體綿軟無力。她緩緩睜開雙眼,環顧四周,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身處陌生的環境之中。經過一番打量,她才意識到這裡乃是言府。
何燕亭艱難地用雙手支撐起自己那虛弱不堪的身軀,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無比吃力,但她仍然努力地站起身來,然後對著眼前的言承歡深深地彎下腰去,行了一個標準而優雅的大禮,以此表達對他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
言承歡見狀,急忙伸出手去扶住她,生怕她因體力不支而摔倒在地。同時,他放輕聲音說道:“何姑娘,快快請起,你如此行禮,實在是折煞在下了。關於你的遭遇,我也略有耳聞,聽聞之後著實令人心痛不已啊。”
何燕亭緊緊咬住嘴唇,原本已經稍稍平復下來的情緒瞬間又被點燃起來,她的眼中重新燃起熊熊怒火與深深的恨意,咬牙切齒地道:“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些處心積慮陷害我們何家的人!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言承歡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沉默片刻之後,他才開口說道:“何姑娘報仇之心固然急切,但眼下你孤身一人,勢單力薄,想要憑一己之力達成心願恐怕並非易事。西南王不幸離世,這使得西南邊境頓時失去了主心骨,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不過據我所知,你自幼便是在邊境之城中長大,對於那裡的情況應該頗為熟悉。依我之見,你不妨返回西南邊境,因為只有在那個地方,你才有機會尋找到能夠與幕後黑手相抗衡的力量!”
何燕亭靜靜地聆聽著言承歡的話語,心中不禁一動。她自然清楚西南邊境尚有何家的一些舊部存在,如果能夠成功地回到那裡並將這些人召集起來,說不定真的有可能找出事情的真相,從而實現為家族報仇雪恨的願望。
想到此處,何燕亭那張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龐變得越發蒼白如紙,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言承歡,輕聲問道:“難道……你已然知曉陷害我何家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嗎?”
言承歡那原本就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此刻湧動著的悲憫之意愈發濃重起來。他就這樣直勾勾地凝視著何燕亭,目光彷彿能夠穿透對方的靈魂,但與此同時,他的嘴角卻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充滿嘲弄意味的笑容。
“你實在太過弱小了,即便我心中明瞭這一切,可就算告知於你,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難不成你還妄想著以區區螻蟻之軀去撼動參天大樹嗎?倘若你真心想要知曉其中真相,那就待到你自身足夠強大之後吧。到那時,所有你應當瞭解之事,自然都會呈現在你眼前。”
言承歡的聲音平淡如水,然而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何燕亭的心間。
此時此刻,言承歡望向何燕亭的眼神裡,毫無半分情感波動,完完全全就是那種看待手中棋子時才會有的冷漠與疏離。表面上雖是流露出些許悲憫之色,但實際上卻是冷酷無情到了極點。
而另一邊的何燕亭,早已被巨大的悲痛所吞噬。她的內心猶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搖搖欲墜。此時的她已然顧不得其他,情緒激動之下,拼命地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站起身來。但由於身體過於虛弱,每次努力都只是讓自己顯得越發狼狽不堪罷了。
言承歡則靜靜地佇立在一旁,眼神冷漠得看著何燕亭陷入發瘋狀態。
過了好一會兒,何燕亭終於深深地意識到,儘管言承歡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那樣刺耳難聽,但卻無一不是事實。
她緩緩地停止了徒勞的掙扎,眼眸之中忽地閃過了一抹決然之色。只見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說道:“多謝公子提醒,燕亭記下了。”話音剛落,她便咬緊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