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的琴曲《逍遙遊》。
《逍遙遊》,取意“以神馭氣遊燕於廣漠之墟。與天地俱化。與太虛同體。斯樂非庸夫俗子之所能知也。”
龍翔於九天之上,那是何等得瀟灑自在。
文笙在領悟了《伐木》之後,再彈這種曲子,那種心無所累,氣逸神遠的狀態幾乎是躍然琴上,顯露無疑。
鍾天政的簫曲聽來仿如蒼茫大地哀鴻遍野,而文笙的琴聲卻好似天籟,休養生息,接引眾生脫離苦海。
鍾天政修長的手指在音孔上下快速抹動,是謂飛指,口裡連續碎吐疊音,將諸般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
文笙沒有像方才鍾天政那樣以快打慢,她的左手還偶有艱澀,但右手滾拂打圓,七絃之上聲聲有情。
兩人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建昭帝神情專注,好似聽得十分陶醉。
譚老國師長眉跳了跳,比試進行到這般程度,不管是鍾天政還是顧文笙,都叫他大大地意外。
殿內一眾學徒更是大氣也不敢出,現在他們都已經知道,正在進行的十九就是狀元之爭。
人不可貌相,傷了手的顧文笙,和有一張精緻面孔的鐘天政,這兩人此時顯露出來的實力將眾人嚇到,就連方才剛比了一場的項嘉榮聽著都不禁生出望塵莫及之感。
原以為鍾天政和自己那一場已經是超水準的發揮,沒想到,他還可以更強。
可更強的鐘天政,卻奈何不得傷了手的顧文笙。
最關鍵的,他在顧文笙的琴聲裡面,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令他熟悉又嚮往的東西,只是這麼聽著,就激動到忍不住心生顫慄。
兩下僵持,文笙的左手四指屈伸越來越困難,她的額頭出現了晶瑩的汗珠。
疼痛尚可忍耐,可受傷的經脈在不斷地拉扯之下漸生麻木之感。文笙覺著由無名指和中指開始,左手漸漸失去控制,這股痠麻擴大到她左臂,脖頸,連她左側的太陽穴都跟著一跳一跳地疼。
文笙只得大量縮減左手的指法。
文笙的前世,道家祖師丘處機曾作《青天歌》,歌中言道:“我家此曲皆自然,管無孔兮琴無弦。得來驚覺浮生夢,晝夜清音滿洞天。”
這幾句道盡了人若是超脫俗世做回真我的快樂。
文笙手雖然傷了,但她的精神十分健旺,甚至於引起了她手下那張琴的共鳴。
就是在她手完好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能夠將心中所想透過七絃這麼清楚地傳達給其他人。(未完待續。。)
ps: 這章寫了一整天。
希望大家滿意。
第一百四十三章 狀元誰屬
文笙和鍾天政的這場比試足足進行了兩刻鐘。
文笙今天穿了件深色的衣裳,但由她的後背已經隱隱能看出溼痕來。
大冷的天,坐著彈琴不會累出汗來,這汗,自然是因為手傷疼出來的。
建昭帝聽著兩人鬥樂,不由由何時起,兩眼發直望著虛空,竟然走神了。
李承運和譚氏父子都覺出不妥來,這麼彈下去,什麼時候是個了結?難道要真將顧文笙的手彈廢了不成?
便在這時候,簫聲突然飄高,漸漸地弱不可聞,鍾天政在收尾了。
他停了簫,恭敬地站起身來。
鍾天政一停下來,文笙那裡自然也停了。
她暗自鬆了口氣,顧不得去看鐘天政此時是個什麼表情,抱著琴站起身,等著建昭帝來判令勝負。
這一戰,在譚氏父子看來,無疑是非常精彩的,雖然聽著似乎是勢均力敵,但叫他們這些內行來判斷,獲勝的人應該是顧文笙。
但建昭帝可算不上內行,他只會看熱鬧,看到文笙強忍傷痛彈琴,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