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莫北摩挲著嘴巴，眼睛一會兒看著前方，一會兒又用餘光打量她。
約摸著已經開出祠堂一段距離，戚南風坐直了身體，若無其事地打哈哈，“今天的天氣真好啊，雨越來越小了，呵呵。”
官莫北突然將車停下，也不說話，就那樣盯著她。
戚南風被盯得渾身刺撓，活像有億萬只螞蟻在身上爬。
完了，他肯定懷疑了。
以他的手段只要派人去查，還有什麼查不出？她那點伎倆根本無所遁形。
與其到那個時候被動，不如現在由她主動開口，事情還好把控一些。
她咬了咬唇。
“官莫北，我有件事告訴你。”
“嗯。”官莫北垂眸又盯著她的手看。
“我今天闖禍了，火燒祠堂，哈哈哈哈哈。”
她乾笑著，想緩和氣氛，卻發現官莫北臉色越來越陰沉。
“不好笑嗎……”戚南風斂起笑，低著頭，手指在褲腿上絞著。
從剛才開始，官莫北就覺著不對勁，而現下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今天看到那堆白骨，受到的衝擊太大。
對於其他根本無暇顧及。
現在冷靜下來，再回想今天剛見到戚南風時，她分明是一種快要虛脫的樣子，不止傷心，也不止擔憂，更有一種耗盡心力後精疲力竭的感覺。
所以，她在見他之前肯定還做了什麼，而且，一定是她很不擅長處理的事。
她沒有經驗，沒有做過那種事，不然也不會在後備箱遺留那麼多痕跡。
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良久，牢牢鎖定在她臉上的那雙眼睛，卻忽然笑了笑，伸出手在她額頭探了一下。
“也沒發燒，怎麼說胡話，嗯？”
戚南風猛地抬起頭，望著他，有些意外。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在逃避？還是覺得她在開玩笑？難道他根本就沒懷疑她，是她不打自招？
她定定地望了會兒，大腦快速運轉，又扭過頭目視前方。
不對，他一定是在試探她。
看她會不會和盤托出。
戚南風一咬牙，果斷開啟車下的儲物盒，從裡取出兩個黑色的物件。
“……”
牌位？？！
官莫北驚訝到說不出話。
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氣，儘量平靜道：“老婆，你這是……抱的誰？”
戚南風將兩塊牌位舉起來給他看，等他看清楚了，又重新摟在懷裡。
“這是我外公外婆。”
聽她說這是外公外婆，官莫北頓感親切，陰氣頗重的牌位看著也順眼了許多。
“今天燒祠堂之前我先把他們請出來了。”戚南風說著，挑了挑眉，好似還有一絲得意。
還真是她乾的！
官莫北震驚加不解。
“為什麼要燒人家祠堂？！”
趁官莫北剛才盯著牌位出神的空檔，戚南風已經想好了說辭。
“官莫北，你知不知道，這個村子的祠堂是爸爸出錢修繕的，可他們是一群騙子，騙了爸爸很多錢，哼！怎麼可以這麼便宜他們，索性一把火燒了，讓他們得不償失。”
她自認這番解釋很完美，忿忿的表情配合著憤慨的語氣，看起來很是正義凜然。
可官莫北聽完卻久久不語，手撐在方向盤上，偏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瞧著她。
空氣如凝滯了一般，戚南風渾身不自在，越來越心虛。
沉默了許久後，官莫北終於有所反應。
只見他眼尾上挑，意味深長道：“哦。原來是這樣。那沒有做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