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上出現一個女人的輪廓。
林煥手腕不停,寥寥幾筆畫出心上人的容貌姿態,她的一顰一笑,或面無表情,或蹙眉慍怒。
一張又一張。
林煥下筆越來越快,直到畫筆分叉,墨汁乾涸,他一把將畫筆丟掉,扶著桌案不停喘息。
“我是瘋了嗎……”他看著散落在桌上和地下的女人畫像,不可置信自己竟然畫了這麼多。
這一瞬間,林煥忽然想起華箏說過的話,生離和死別,究竟哪個更痛?
“去他奶奶的!”
林煥一把火將這些畫像燒掉,拿著給張三丰的壽禮離開房間。
“張真人可有空閒?”林煥詢問道童。
“有的,老祖宗說過,無論何時,貴客都可直入紫霄宮。”
林煥道:“嗯,我找張真人有事,勞煩你先去通報。”
道童行禮後去傳話。
片刻後,道童回來引著林煥來到紫霄宮,張三丰在門口等著,見到林煥,大笑道:“還未謝過林大人護送小徒的恩情,快請進。”
林煥拿著畫卷走進去,道:“這是什麼稱呼?算了,只要不叫太華後人就行。”他坐下,把畫卷遞給張三丰。
張三丰不明所以,展開畫卷之後神色一震,隨即用懷念的眼神望著畫中的少女。
林煥道:“張真人百歲壽誕,我思及郭襄女俠和本派赤練仙子的關係,作此畫,送給真人留念。”
“像……太像了。”張三丰愛不釋手,他轉頭看看林煥,嘆道:“太華劍派的武功當真精妙。”
張三丰是活了一百歲的老人,親眼見過赤練仙子和古墓派掌門年過四、五十歲仍然如年輕女子一樣貌美,想必是什麼特殊的功法所致。
林煥不知道張三丰內心的想法,他說起那蒙古打扮的一流高手:“此人內力陰寒,張真人可知他是什麼來歷?”
“陰寒內力?”
“不錯,據我推測,能化解這掌力的,天下間不過寥寥數人,若是不會武功的平常人被掌力所傷,必定寒毒入體,痛苦而死。”
張三丰眼光大亮,說道:“寒毒!莫非是百損道人的玄冥神掌?”
“玄冥神掌?那是什麼?”林煥之前只挑戰過六大門派還有明教,對於江湖中獨來獨往的高手實在沒有時間去找來切磋,所以什麼混元霹靂手成昆,還有百損道人他都不怎麼了解。
“百損道人有一絕學,便是這陰毒的玄冥神掌。但他於三十多年前已經去世,想不到還有人會這門武功。”
林煥道:“我看那人的掌力不俗,應該是百損道人的親傳弟子,他想抓無忌,還是為了屠龍刀的下落。”
“岱巖當年就是因屠龍刀變為殘疾!”張三丰想起愛徒這十年來的日子,鐵骨錚錚的好漢只能仰人鼻息!
“對了,這些年找到是哪個和尚傷了俞三俠沒有?”
張三丰道:“少林不肯承認,說有這麼深厚大力金剛指功力的僧人,都未出過寺門。”
“不是嵩山少林,那就是西域少林。”
“老道也疑心過此事,但西域少林門人極少踏足中原,他們精通佛法,武功不及嵩山少林。”
林煥道:“還有那個偷學的呢。”
張三丰恍然大悟:“火工頭陀!”
“嗯,張真人可以往這個方向查查。對了,我去看看俞三俠。”
張三丰欣然點頭,想到太華劍派的神奇,他期盼愛徒的手腳還有的治。
二人來到俞岱巖的房間,只見俞岱巖臉頰凹陷,一臉病容,眼神麻木。
想想也是,本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如今只能癱瘓在床,連進食排遺都要人伺候,對他來說是何等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