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煥道:“丘道長還是看看楊鐵心吧,能不能救。”
丘處機搖搖頭,楊鐵心打定主意不拖累他們,又怎會留手。
“丘道長……我義女、和……和靖兒婚事,拜託了!”
包惜弱聞言從懷裡掏出匕首遞給丘處機,上面刻著郭靖二字。
丘處機潸然淚下,想不到隔了十八年再見這匕首,已是物是人非,他正色道:“楊兄弟你且放心,這門親事我一定辦成!”
“那就好……”楊鐵心和包惜弱再無遺憾,就此離世。
完顏康哽咽難言,原來在母親心裡,他這個兒子還比不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狂徒。
他一言不發,對包惜弱的遺體磕頭,然後起身便走,丘處機連連喝止他也不曾回頭。
梅超風趁著眾人傷心的時候,悄無聲息跟上完顏康,林煥看到了也裝沒看見。
幾人合力把楊鐵心夫婦埋了,丘處機嘆道:“醉仙樓之約是我敗了,楊康的品性不及郭靖半分,貧道自當昭告武林,甘心服輸!”
江南六怪心滿意足之餘不禁想起慘死的張阿生,這十八年的苦日子和兄弟的一條人命,就換來這一句認輸,當真值得嗎?
林煥道:“你看著楊康長大,他變成這樣有你的責任,也不能全怪他。”
丘處機一愣,屋內眾人一起看向林煥。
“郭靖在大漠長大,鐵木真對他母子有撫養之恩。我問你,你是蒙古人還是宋人?”
郭靖毫不遲疑回道:“我是宋人!我娘說,不能忘了我們從哪裡來!”
“哪怕殺你父親的賊人段天德同樣是宋人?”
“這……這是兩回事!我會殺了段天德替父報仇,但我是宋人!”
林煥對丘處機道:“明白差距了嗎?根本就是你和包氏沒教好楊康!他以為自己是金人,他姓了十八年的完顏,你一句話就讓他承認自己是宋人,怎麼可能?”
丘處機默然不語。
屋內安靜片刻後,丘處機問穆念慈關於這些年楊鐵心的事。
穆念慈一五一十說了,惹的眾人哀嘆不已,丘處機道:“楊兄弟臨終遺言,尋個日子把你二人的親事辦了吧。”
穆念慈和郭靖同時變色,郭靖忙道:“我不娶穆姑娘。”
“這是為何?”丘處機臉色陰沉。
郭靖表情窘迫,道:“我不能娶她。”
韓小瑩解釋道:“郭楊兩家有指腹為婚的約定,後來我們得知楊家也是男兒,在蒙古的時候,便由大汗做主,讓他當了金刀駙馬。”
丘處機厲聲道:“好啊!一個是平民,一個是公主,你自然不願意守這份婚約!如此貪戀富貴,你和楊康有什麼區別!”
郭靖手足無措,惶恐道:“我……我不是……”
林煥譏笑道:“長春子跑小輩這耍威風來了!你的腦子長了跟沒長一樣啊?人家說的清清楚楚,知道楊家生男這才同意蒙古公主的婚事,腦子沒有,耳朵也沒有?”
“哦,我忘了,腦子都沒了,耳朵當然也不在。”林煥故作恍然,面色平靜。
丘處機無法反駁,臉色漲紅,他想拿輩分說事,但細算下來,林煥和他平輩,還有消不掉的隔閡。
林煥接著道:“郭靖母子在大漠長大,蒙古大汗對他們有收養之恩,因為他足夠優秀,才把女兒嫁給他,和他是否貪圖富貴有什麼關係?”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楊鐵心還收了義女,他臨死前念念不忘穆姑娘的終生大事,也不用非要郭靖這個已有婚約之人吧?”林煥有理有據把丘處機頂了回去。
屋內氣氛古怪,丘處機欲言又止,若是林煥不在,他說什麼也要逼著郭靖答應,但是現在這招行不通了。
韓小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