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進了小房子之後再也沒露過面,等了足有十五六分鐘,才看到一位鐵塔一樣的中年漢子從拐角處走出來。
看他穿著乾淨的白襯衣,筆挺的西裝褲,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樣子,在這裡應該還是個頭頭。
此人來到大門裡側,隔著柵欄打量了一下孟陽的穿著,又朝他身後的摩托車看了一眼,神色極為冷淡地說道:“我就是高振聲,你哪一位?”
孟陽連忙抽出一根菸遞了過去。
高振聲眼角瞄著他手上的煙盒,露出一副嫌棄的神色,擺手拒絕了。
“我叫孟陽,是……”孟陽把自己跟張海霞的關係簡單介紹出來,本以為對方會看在舅母的面子上態度會好一點,可是沒想到高振聲根本都沒拿正眼瞧他。
仍舊非常冷淡地說道:“我沒這個親戚,也沒見過你,你找我什麼事?”
“呃!”孟陽被噎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有幾個朋友想找點兒活幹……”
話還沒說完,就被高振聲打斷了,“我們這兒下井的活兒都是外地人,本地的一個也不收。”
說完,轉身就往裡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呸”了一口,嘴裡嘟囔著:“特麼的,什麼貓狗都能找我辦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趙志學受不住了,“哎,這是啥人吶,辦不了就說辦不了的,咋這態度呢?”
孟陽朝著身後擺了擺手,他剛才第一眼就看出這個高振聲是個眼高於頂,狗眼看人低的,所以,有了心理準備,眼下根本就沒在乎他說的那句話。
目光看向不遠處礦井入口,那裡正有翻斗車在往入口處倒渣土,高振聲走到那邊,正指手劃腳地督促加快填井速度。
這是不打算開井了嗎?孟陽心頭疑惑叢生,不對,他總感覺哪兒不對……
……
說起來紅旗煤礦還挺隱蔽的,從水泥路上往回走,不到二里地,拐過一個山樑之後就啥也看不著了。
山樑這邊有一條叉開的小路,坐在後座上的孟陽指著土路說道:“老趙,拐進去!”
“哎,進去幹啥?這破道也就是放個羊啥的能走,我這摩托車磕著碰著的,你給修啊?”
話這是這麼說的,趙志學還是按照孟陽指的方向拐進了小土路。
“不幹啥,這季節正好山杏能吃了,摘點兒回去唄,純野生的,好吃得很。”
“應該不是這原因才拐進來的吧?”
趙志學明顯不太相信孟陽給出的理由,因為這答案太敷衍了。
孟陽確實不是為了那幾個山杏往這裡進來的,剛才在路上他觀察了一下,眼前這條小土路好像能繞到紅旗煤礦的後面,他想知道效益很好的煤礦怎麼就突然開始填井了。
他隱隱地感覺這裡面有事,而且有極大可能跟他入的這個局有關聯。
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他認出了上午在招待所門口極為賣力地挑動村民的乾瘦男人是誰。
前世在表哥被抓進去之後,有一天晚上,縣電視臺播出了一個嚴厲打擊違法犯罪的專題節目,其中公審大會上有個鏡頭顯示出了乾瘦男人的清晰面孔,胸前還掛了一個大大的牌子,牌子上寫著王二民三個字。
來跟舅舅舅母溝通表哥情況的韓小軍當時說過,此人是煤礦安全科科長,被抓的原因是也是那啥罪,直接判了十年。
這也是他在給村民們診脈時想起來的。
也讓他不得不將所有事情都聯絡到一起來考慮了。
首先,煤礦異常是肯定的,昨天來清河的路上就沒看到一輛運煤的車,在效益相當好的情況下,老闆不可能停產,停一分鐘都是巨大損失,所以,看不到運煤車是不合常理的。
其次,有人組織了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