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任小玉,是……是馮雙家的……孟鄉長,我能單獨跟您說嗎?”
來人正是馮雙的媳婦任小玉,她剛才已經站在院門外聽了半天,也知道了孟陽的身份,看他敢叫人抓馮愛山,就覺得這人應該能幫她報仇,就鼓足勇氣來找他了。
此刻她忐忑且難為情地看著孟陽。
孟陽回頭跟孫立勇和海林交換了眼神,便點頭答應道:“行,那你們跟我過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裡屋,也就是臥室內。
李玉蘭正在這間屋子裡坐著,也聽到了任小玉剛才說的那幾句話,連忙給她拿一個凳子,安撫她坐下來,本想出去,卻孟陽喊住了。
“你別走,幫我做個記錄。”
其實做記錄是假,對任小玉有提防之心倒是真的,有個李玉蘭在現場,如果任小玉耍什麼花樣,好歹還有個人能給他做證。
可是接下來,任小玉說的話,讓他差點兒扇自己兩巴掌。
“孟鄉長……我……我讓人欺負了……唔唔……”
大概是感覺到孟陽和李玉蘭兩人看著面善,本想說出自己受害經過的任小玉,剛一開口就委屈地大哭起來。
孟陽和李玉蘭哄勸了半天,才讓她漸漸平靜,而後,斷斷續續地把自己如何被馮愛山強上的過程講了一遍,怕孟陽不相信,又把手裡一直緊攥的磁帶遞過來:“孟鄉長,我無意之中把整個過程都錄下來了,一點兒都沒撒謊,您聽一下這盤磁帶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說完兩手捂住臉,低低地哭泣。
孟陽死死地盯著手裡的磁帶,心頭如同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沉的,他相信任小玉說的都是真的。
這年月,在農村這種地方,如果不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誰也不會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不然,以後在這個村子裡可就很難活下去了。
其實任小玉今後的日子都要不好過了,這是現實情況決定的,當然,眼下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孟陽讓李玉蘭繼續陪著任小玉,他拿著磁帶來到堂屋,把任小玉的事情低聲說給海林和孫立勇聽。
孫立勇兩眼一亮,他正犯愁怎麼樣才能撬開馮愛山的嘴,讓他主動交代犯罪事實呢,沒想到半路上竟然還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只要這個小媳婦說的是真的,馮愛山被抓起來可就是證據確鑿,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這麼一來,就算是到了縣公安局,這個案子都很難再翻過來了。
這對他和孟陽相當有利。
“孟鄉長,我需要問她一些話,應該問題不大吧?”
孟陽想了想,點頭道:“那就以給報案人錄口供的形式進行,做正規一點兒,爭取別讓人說咱們陷害馮愛山。”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孫立勇信心滿滿地喊來一位民警,帶著紙筆進了裡屋。
錄口供的過程並不順利,倒也不是任小玉不配合,而是孫立勇的手機每隔一會兒就有電話打進來,不到一個小時裡,他接了有十多個電話,這些打電話給他的人,有的溫言軟語、有的惡語相向、有的婉言規勸、還有的乾脆直接威脅他,打電話進來的人,身份也各不相同,有鄉里某個小單位的領導,也有縣裡的實權人物,甚至還有縣局的同事,他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放了馮愛山。
最後一個打進電話來的是縣公安局政委郝文彬,孫立勇拎著手機像在拎一隻燙手的山芋一樣從裡屋出來,指了指黑白螢幕上“郝政委”這三個字,用目光向孟陽求救。
孟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個電話,孫立勇還真不能接,原因無他,如果郝文彬也給馮愛山講情,孫立勇可就不好辦了,人肯定不能放了,不放的話就要得罪郝文彬,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孫立勇寧可得罪李保義這個一把手,也不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