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溼透,卻巋然不動,好似與這天與這地與這雨融為了一體。
玉晗正要衝進雨中為任川打傘,卻聽見一道沉穩的男音自前方傳來:“你不該跟過來。”很篤定的語氣,玉晗卻聽出一點點悲哀。
“大將軍……”玉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站在那裡喃喃自語道。
“之前有一個女孩兒跟在我身邊服侍我,她原是個城主的女兒,十指不沾陽春水,怕苦怕累怕死。但她仍然堅持要留在我身邊,伴隨我行軍打仗。”任川仰起頭,任雨水沖刷著她的臉,開啟了話匣,“後來她死了,在我攻進京城的前一夜被敵軍逮去,之前的那個皇帝知道她是我身邊的人,就讓手下計程車兵們玩弄她,將她奸辱至死。”
一陣停頓。玉晗仍然站在原地看著任川。
“第二天我攻進京城,一箭將那皇帝射下馬。我學過醫術,精通人體,抓住他後立馬用匕首扎進他幾個穴位,再一刀砍斷了他下半截脊椎,讓他從此癱瘓,受錐心之痛,涕泗橫流而不能自理,每日生不如死。”任川淡淡道,然後轉過話鋒,“她跟你長得一樣美,如果不是遇見我,她本該嫁為□□,相夫教子,有個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是她遇見了我,落得如此下場。而你,”
任川轉過身來,面上水波橫流,也不知是不是雨水沖刷所致。她的聲音很平靜,卻有一點淡淡的悲哀:“你看著我的眼神跟那時候她看著我的眼神一模一樣,看見你我不免會想到她,所以今日有些衝撞,還請這位小姐見諒。”語罷,任川朝玉晗深深鞠了一躬,轉過身去就要走。
“你之前說了那麼多,現在就為了跟我說這?”玉晗朝前面那道人影大喊,秀氣的眉毛倒豎,點漆大眼幾乎噴出火來,“既然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和她對你的一樣,為什麼不像留下她一樣留下我?”
前面那道人影一頓。
“還是說你怕我跟著你也落得如此下場?我聽你的話,你保護好我,不就行了。”玉晗再接再厲地喊道。
“我無法回應你們的眼神,我還不是能在這個世間長留的人,更沒有完全的把握顧得了別人的生死。”任川道,平靜地拒絕,“我不想再欠換不了的人情債了。你不該跟過來的,外面雨大,你回去吧。”語罷,任川冒雨繼續前行。
“你……”玉晗氣極,當下什麼也不顧,直接衝進了大雨裡,“那我自己保護我自己,不要你管。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說不定還可以成為你的一顆棋子,為你發揮更大的用處呢。”
華疏烏眉第一次見到任川是她二十二歲那一年。
那時皇宮被皇長子麾下的大軍攻破,華疏烏眉正獨自站在大殿階上。掐指算來,那時她已在深宮中呆了七個年頭。華疏烏眉是無所謂國破國不破的,她是女兒家,沒有那麼多權謀的心思。而且她來到宮中本不是自願,很早很早以前,華疏烏眉就厭倦了深宮處看似繁華實則蕭索的生活,她日日盼望著解脫,哪怕一死也好。可惜那高高在上的君王無時無刻不派人盯著她,她連一點秘密也不能為自己留著。哦,不,還是有一個的,一個從小的玩伴,眉目俊朗的少年,曾說將來要娶她。可是那少年早早就搬離了那個國家,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在她獨自沉思的時候,金戈鐵馬之聲已經傳來。她轉頭,其實那是一幅很美的畫面。她身著曳地的水紅色長袖衣裙,滿頭朱釵,金光璀璨,盈盈一回眸,傳說中絕世的美貌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下。
可惜那群士兵們早就被激昂的情緒主宰了神智,根本看不到這美貌,只是一個勁兒的喊著殺掉那個“禍國殃民的女人”之類的,手中的兵器蠢蠢欲動,想要嘗一嘗那臺階上的美人兒的血液是否同她的外貌一般甘甜。
站在軍隊最前面的不是所謂的皇長子,而是一個華疏烏眉從沒見過的人。那人一襲黑底金蟒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