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秋風微涼,天色空明。
經由陶氏繡坊製成的秋衣,在陶氏布行和清十布莊開始出售,清十布莊的錦繡坊也正常開門迎客。
不過一天,店裡的新品服飾被搶購一空。
楚清鳶剛從沈承的書房回來,換掉染上墨漬的外袍,剛好穿上新設計的衣裳。
等楚清鳶換好外袍,來到漱玉面前時,她的眼睛都看直了。
少年一身月白色長袍,袍子上繡著若隱若現的紅色花枝,白色的腰封束在腰際,襯得少年清瘦飄逸。
小小年紀,就已經顯出筆墨難以描摹的天人之姿。
楚清鳶見漱玉正盯著她的衣裳,以為她也想穿類似的衣裳,“漱玉,漱玉?”
這一喊,將漱玉從美色的漩渦中拉出來,“啊?公子,您叫我?”
楚清鳶撇了撇嘴,理了一下不小心垂落的髮絲,“雖然我知道這件衣袍很是漂亮,但你這樣看著就過了啊。放心,我已經讓繡坊根據你們的尺寸都給你們做了幾身類似的衣袍,不滿意再換就是。”
漱玉自認是一個清冷的人,但在楚清鳶面前,她總是想要淚目,“那就謝謝公子了。”
楚清鳶瞅了眼漱玉,“你怎麼也和慕凡一樣變矯情了。”
“好啦,等到慕情回來,我們就要著手將清十布莊開到梧城,你的任務可不輕鬆。”
漱玉一向冷淡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笑意,“是,我的好公子。”
翌日,太陽剛剛升起,撕碎了似紗般的薄霧。
楚清鳶正在空地裡跑跑跳跳,汗水浸透著她額前的頭髮。
慕情回來時,楚清鳶剛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公子,這是方璉大人給的回信。”
楚清鳶將手浸在旁邊的盆裡,浣洗一番後拿起另一塊乾淨的帕子擦拭乾。
她接過慕情遞過來的信,拿著它回到了房間。
她拆開信封,眼睛掃過裡面的內容,與她所想的差不多,方璉同意她的提議,甚至歡迎清十的其他產業也前往梧城置辦商鋪。
楚清鳶看完信後,將信點燃,燒掉。她可不想被人抓到把柄。
“慕情,你去將漱玉叫進來,我有事要安排你們一起做。”
楚清鳶剛坐下,兩人一同走進來。
慕情臉上有些雀躍,她試探性地問道:“公子,是梧城商鋪之事嗎?”
楚清鳶點了點頭,“沒錯,”她將視線移向漱玉,“漱玉,剛好你上次整理了清十所有的賬冊,這次清十布莊在梧城開設店鋪一事,就交給你了。”
楚清鳶還有些不放心,補充道:“儘量不要讓人發現你們的真實身份,但也不必刻意隱藏。”
漱玉明白,假作真時真亦假,虛虛實實才不會輕易暴露自己。
宣城陶氏布行和清十布莊,依照楚清鳶的囑咐,每隔三天開門一次,生意依舊異常火爆。
雖說店裡所有衣飾早就已經定好價,不講價也不漲價,但出了店門,有些在店裡買到的人又將這些衣裳以更高的價格出售。
後來,店裡的衣裳發展成了一人只能買一件。
一時之間,宣城掀起了新的風尚,上到達官貴族,下到商賈百姓,都以穿新式衣裳為榮。
反觀另一些沒有新品的對家衣裳鋪子,店裡幾乎沒有顧客,甚是淒涼。
他們都眼紅陶氏布行和清十布莊,甚至私底下偷偷使絆子,但都被陶思解決,解決的辦法無非是私了和上公堂。
千里之外的寧城,與宣城的爭相鬥豔不同,氣氛十分凝重。
沈沉知已經到寧城,並在石橫大將軍麾下效力。
寧城靠北,九月已是寒風瑟瑟。
鎮北軍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