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跪在地上,將鄭國公留宿醉夢樓的訊息稟告給了長公主楚寧。
話音落下,屋子裡一陣沉寂。
楚寧端著茶杯的手一頓,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是她怒到極致的表現,越是平靜,越是風雨欲來。
她身邊的嬤嬤匆匆一瞥,覺察到了她眼中的怒火和狠厲。
嬤嬤慎重地接過楚寧遞過來的茶杯,輕聲道:“殿下,這些年國公爺與您恩愛有加,老奴私以為國公爺應該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會留宿在外,您可以先問過國公爺再下定論,不要讓有心之人所利用。”
聽嬤嬤這麼一說,楚寧雖怒氣不減,但她還是恢復了部分的理智。
嬤嬤說得不錯,這些年,鄭廈對她的好眾所周知,她或許應該等他回來再做決定。
至於那些企圖離間他們夫妻關係的人,她首先想到了沈清。
前一日,永寧鎮來了訊息,有人跑到了那裡去查當年的事情,而沈清當時也不在宣城,嫌疑最大。
劉鎮長在土蘆坡守株待兔了七天,也沒有見一個人影,只好放棄了暗中抓捕的想法。
為了交差,他向楚寧回稟有人前來查探的事情,但隱瞞了卷宗的事情。
楚寧伸出手,揉了揉眉心,“退下吧!”跪在地上的暗衛瞬間隱去蹤跡。
“嬤嬤,你說,這些蝦米為何總想著以卵擊石,自不量力呢?”這沈清,她本想給他多留些時日活著,現在看來,是她心慈手軟了。
嬤嬤杵在楚寧後一步的位置扶著楚寧,見楚寧問她話,她恭敬地答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這些年,她暗中為楚寧做了不少的事情。
楚寧看了她一眼,嬤嬤立馬心領神會。
“老奴明白!”
楚寧走出屋門,與鄭廈在長廊中相遇,而鄭廈身邊,有一名貌美女子,這女子雖然不算年輕,但勝在滿身的成熟氣質。
鄭廈朝著楚寧微微一笑,“公主。”
楚寧沒有回答他,她一直盯著鄭廈身邊的女子,彷彿要將她看出一個窟窿。
“夫君,你身邊的人是誰?不要說是你的新相好?”即使眼中所見已經印證了傳言非虛,但她仍不死心,她想聽鄭廈親自解釋。
鄭廈拉過身邊的女子,對著楚寧介紹道:“公主,這是妙娘,她以後就住在側屋,不會打擾到你。”
鄭廈話音剛落,楚寧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一眼掃過周圍的奴僕道:“滾!”
那名叫妙孃的女子嬌滴滴地看著鄭廈,一臉心疼地拂過鄭廈被甩的臉,然後輕拽他的手,“廈郎,你沒事吧?那奴家呢!”
這親暱的動作和語言刺痛了楚寧,她一把將妙孃的手從鄭廈身上拽下來,然後將妙娘推倒在地。
鄭廈不滿地看了眼楚寧,彎腰將妙娘扶起,輕聲安撫道:“你先和鄭七去房間等我。”
妙娘有些嗔怪地捏了捏鄭廈的手,嬌聲細語地說:“那奴家等廈郎。”
話音剛落,妙娘依依不捨地走出長廊,隨廊外的鄭七一起離開。
看著自己的丈夫對著另一個女人如此關懷的模樣,楚寧的心像被扔在地上摩擦,疼得無法呼吸。
鄭廈轉頭看著楚寧,面上依舊是溫柔的樣子。
“公主,妙娘是個苦命的人,她和我曾經也算一起長大,我不可能見她身處困境而視而不見。”
鄭廈的聲音越柔和,楚寧的心越痛,她的怒氣也越深。
“鄭廈!你要幫助她,有很多種方式,你可以給她錢財,可以幫她找一良人,但,你怎麼能…你怎麼能將她帶回府!這是我們的家啊!”
一向冷靜的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人也會有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