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時,床上之人的眼皮動了動,沈溪亭快步來到床榻前。
潘浩臉上的青筋顏色淡了些,身上的氣息也比一開始平穩。
沈溪亭的動作驚醒了楚清鳶,她先抬起頭,醒過神後,也走到潘浩的床邊。
沈溪亭瞥過頭,看著略顯疲憊的楚清鳶,“吵醒你了。”
她搖搖頭,“我睡眠淺,沒事。”
她拉過潘浩的手腕,給他把脈。
“怎麼樣?”
楚清鳶撥出一口氣,“意識已經清醒,不過,他的身體僵得厲害,才會沒睜開眼。”
“潘大人,如果你能聽見我說話,眨眨眼。”
潘浩的睫毛動了動。
床邊的兩人看了彼此一眼,心裡有了底。
“潘大人,你知道誰給你下藥嗎?”
潘浩沒有任何動作。
“如果您知道,就眨一次眼。”
可是,他還是沒有動作。
楚清鳶和沈溪亭對視一眼,看來,他是知道的。
“潘大人,你先休息。”
沈溪亭拉著楚清鳶離開了屋子,但屋子四周,都佈滿了他的侍衛。
“溪亭哥,你是擔心潘大人接受不了?”
沈溪亭放下拉著她衣袖的手,“這是一方面的考量。”
楚清鳶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潘浩體內的毒是很早就下了的,他一個城令,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這裡面,定有隱情。
兩人表情凝重地往城令府門口走去。
剛好,楚清鳶有些事情要告知沈溪亭。
“溪亭哥,這是我收到的情報。”
她將星移帶回來的情報遞給了沈溪亭。
“溪亭哥,你覺得,咱們這位潘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外界傳言,他對她的夫人情深,但她看到的並不是這樣。
沈溪亭看著手中的信件,回道:“為官不出錯,卻也不冒尖,平實低調。”
他來臨城兩年多,真正作為他的下屬,也只有一年多。
這位潘大人,甚至比朝中的大部分官員都要有能耐,如果稍加運作,在大虞官場再上一層樓也是輕而易舉。
與他交談間,他總能感覺到他的自卑,有時候,他又會覺得他有些虛偽。
總之,這位潘大人,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很奇怪,不是嗎?”等到沈溪亭放下手中的信件,楚清鳶接著說道,“十五年前的潘浩,和現在的潘浩,似乎有著天壤之別。”
雖然他很小心,但她在他的屋子裡見到的陳設,有一部分似乎並非大虞人崇尚的型別。
而且,與十五年前的他相比,現在的他連忌口都變了。
一個人,能在十多年的時間裡,變化這麼大嗎?答案是不太可能。
她想起了七年前的鄭廈,不過,他能隱藏那麼多年,是因為他身邊的人都不認識原來的他。
但,潘浩身邊的妻子,可是與他認識多年的人。
“十五年前,一定還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十五年前,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而桌上的情報,已經是楚清鳶能查到的所有東西。
但這些情報還是不能解答他們的疑惑。
“我會找機會去試探潘夫人。”沈溪亭說道,“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楚清鳶點了點頭。
她低頭時,剛好發現自己身上掛著的玉佩不見了。
“溪亭哥,我有東西落在了屋裡,先去找一趟。”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楚清鳶擺了擺手,“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