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十月,風勁雲淡。
大鄴秋獵在襄都東郊的堅山圍場進行。
作為大鄴最為重要的一次狩獵,這次秋獵十分隆重,賞賜也是十分豐厚。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獵物最多者可以向皇帝提一個心願。
眾皇子們的爭鬥,也從朝堂上來到了東郊的圍場。
作為顧家的座上賓,楚清鳶自然也在這次秋獵的名單中。
說來也巧,她的帳篷離太子謝廷稷也就幾步之遙。
那位軟弱多病的太子參加秋獵,也是眾人的一大談資,他們都紛紛猜測皇帝此舉的用意。
是要給太子實權為他鋪路?還是要讓他悄無聲息的消失?眾人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最忌憚且厭惡謝廷稷出現在圍場的人,莫屬於眾皇子了,誰讓他佔著一個儲君之位呢。
但明面上,誰也不會將這種情緒表露出來。
為了不引人注意,楚清鳶基本都待在自己的帳篷裡,她還沒見過這位太子殿下。
她有預感,這次秋獵,她就會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冥幽閣的閣主,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帳篷被掀開,慕凡對楚清鳶說道:“公子,顧二公子來找您。”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帶的東西,“讓他進來吧。”
自從這位顧二公子給她下了帖子之後,總會時不時來找她,帶她去吃吃喝喝,偶爾也會和她說些機關之術。
她試探過他,但她什麼都沒詐出來。
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他目的單純,要麼就是他心思太深了,連她都看不清楚。
不過,說實在的,他確實是一個有趣的人,她和他之間,也有共同的話題。
帳篷再次被掀開,顧雲階從外面進來。
他自來熟似的坐下,招呼著楚清鳶,“清弟,你終於到了,快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護手合不合適。”
他手上拿著一副皮革製成的護手,一臉笑意地看著楚清鳶。
她只好走近,“二公子,謝謝。”雖然她騎馬從來不用這東西,但他的心意,她也不好辜負。
見她並無太多的情緒波動,他也習以為常,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覺得面前的清弟是生性不擅長表達感情。
“不用客氣。”
他疑問地看著她,“清弟,你會不會騎射呀?”看清弟這一副瘦削的身子、柔軟的性格,他都擔心那馬驚到他的清弟。
楚清鳶輕聲一嘆,“不怎麼會。”她確實沒有在獵場上騎過馬。
“那要不要我教你,我的騎術,可是我爹親自教的。”他一臉激動地盯著楚清鳶,似乎只要她點頭,下一刻他就拉著她到外面學習騎術。
但她搖了搖頭,“不用,我覺得以我現在的水平,應該還可以。”
“那好吧,若是需要師傅,記得找我哦。”他眼裡的失落很快消失。
“那我先走了?”他從位置上起身,似乎還想跟她多待會兒。
“嗯。”楚清鳶彷彿沒察覺到他的情緒,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顧雲階聽到這個回答,心裡也有些鬱悶,邁著大步,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帳篷裡,楚清鳶撥出一口氣。
她現在身在大鄴,也算孤立無援,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她懂。
她將桌上放著的護手拿起來,從裡到外仔細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這護手有任何的問題。
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但這東西帶在身邊還是不保險。
她收拾出一個盒子,將這雙護手裝了進去。
“公子,我們該入席了。”慕凡在帳篷入口處出聲提醒她。
“好。”她戴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