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宮,王皇后枯坐在鳳椅上,一下一下地摸著她懷裡的白貓。
這隻碧綠眼睛的白貓,還是李側妃送來孝順她的呢。
王皇后身邊的貼身嬤嬤,小心地瞥一眼她的臉色,見她神色有緩和的跡象,溫聲說:“娘娘,現在該怎麼辦?”
王皇后低頭看了眼這隻通體雪白的貓,“還能怎麼辦?陛下削了本宮和昭兒的權力,現在,本宮和昭兒還活著,真是要感謝陛下皇恩浩蕩!”
王皇后說這句話時,臉上沒有一絲與言語上相關的感激或者感動,只有著深深的怨恨和厭惡。
張嬤嬤有些拿不定主意,“娘娘,不知您要怎麼處置李側……李氏?”
聽到這話,王皇后的眼中閃過怨毒,如果不是李達陽,她和她的昭兒也不至於陷入如此的境地。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當時得知李氏懷孕時自己的模樣。
王皇后捏了捏白貓的毛,那貓似乎有些不舒服,發出了一聲“喵——”,聲音在空蕩蕩的寢宮內十分突兀。
她厭惡地看了那貓一眼,俯身將它輕輕地放在地上,“沒用的東西,自然不必活著。”
張嬤嬤看著地上不知自己命運的白貓,將它粗暴地趕進籠子裡,“老奴明白!”連帶著籠子,將白貓帶出了寢宮。
第二天,王皇后多了一條雪白的圍脖,就丟在舊物堆裡。
三皇子府,楚昭收到了王皇后傳出來的密信。
他緊緊盯著信,然後反手將它投進了火爐,看著它燒成灰燼。
“來人?”
成五從門口進來,拱手跪下,“殿下!”
楚昭眼神犀利,口吻無情,“讓人看著李側妃,不要影響她安胎。”
成五;“是,殿下!”
楚昭知道,現在他手下的人要麼牆頭草歸順了楚霖,要麼只能按兵不動。
如果此次李氏誕下一個皇孫,將是他翻盤的機會。
刑部的大牢裡,李達陽直挺挺地躺在乾草堆上,一副潦倒的模樣。
聖旨下的那一刻,他還假模假樣地痛哭了一陣,但即使誅九族,他也要活著,活著還愁沒有兒子傳宗接代嗎?
他朝著牢外的獄卒喊道:“喂!給我拿些水來,這都幾天沒送飯啦!”
獄卒瞅了他一眼,“馬上要上路了,還這麼多事,我呸!”
幾天過後,李達陽已經餓得睜不開眼睛,嘴唇乾裂,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清棲閣內,楚清鳶正在看賬冊。
漱玉從門外走進來,“公子,刑部內暫無異動,皇后和三皇子也並沒有動靜。”
楚清鳶放下手中的賬冊,“意料之中。”
“現在他們要是再有動作,豈不是在皇帝的雷區蹦躂。至於李達陽,押赴刑場那天,大皇子就會將他暗中掉包。”
星芝有些懵圈,“公子,您說大皇子是真心想救他的嗎?”星芝從小就在外流浪,見識過這個世上大多數的黑暗,有時候,她比慕情她們還要清醒。
楚清鳶搖了搖頭,她的這位皇兄,也不是什麼好人。
“星芝很聰明,在他從李達陽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他會保住李達陽的命,至於他會不會過河拆橋?那就和我們沒有關係。”
星芝很是高興,這是公子第一次誇她,她絲毫沒注意到,她家的公子可是比她還要小几歲。
漱玉抓住了楚清鳶話語間的關鍵,“公子的意思是?”
楚清鳶從椅子上站起來,“李達陽這種人,有人想要他活著,但也有人不會讓他活著。”
“漱玉,必要時候,你派人暗中協助殺李達陽的人一把,但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重。”
漱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