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不平靜。
因為謝廷稷遇刺,大鄴皇帝謝乾斥責了守衛營地的顧家,不僅罰了鎮北侯顧勻的俸祿,還削了顧雲召的權。
作為謝廷稷的“救命恩人”,她一個商人,也得到了謝乾的召見。
她隨著傳旨意的太監,進了皇帝的營帳。
“小民沈清,見過陛下。”
那太監見她沒有下跪,立馬呵斥:“大膽!覲見陛下,竟然不跪?”
楚清鳶從來沒有下跪的習慣,她的舉動,確實會惹得皇帝不悅。
“陛下恕罪,小民家中有訓,為人立身,跪天跪地跪父母,其餘時候,皆立。”她拱手對著皇帝,卻擲地有聲。
那太監見皇帝並沒有發怒,也閉嘴不言,一下子整個營帳裡陷入了沉默。
楚清鳶心裡有數,她不行跪拜禮,雖然會讓皇帝不悅,但,他也會覺得她過於傲氣,不知天高地厚,才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謝乾身上的威壓逐漸加強,但楚清鳶依舊面不改色。
屍山血海都闖過了,這點小場面,於她而言根本不足為慮。
謝乾看著下首的少年,那不卑不亢的身姿讓他想起了一個人,曾經,那人也是這副模樣。
“你是沈清?”他威嚴開口。
“正是小民。”
楚清鳶也拿不準這皇帝的態度,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皇帝問什麼,她就簡答什麼。
“是你救了太子?”
楚清鳶心絃一緊,這就問到正題了?
“是,但小民救下太子,也是偶然。”她稍微停頓了一會,見謝乾並未打斷,接著道:“今日,小民因私事進入那片林子時,正巧遇見了太子殿下遇險,正好救了殿下。”
“私事?”
她故意留了一個破綻,果然被問到。
她裝作為難的樣子,彷彿這件事難以啟齒。
“陛下問話,還不如實說來?”謝乾身邊的太監察言觀色,對著楚清鳶喝道。
楚清鳶問難著開口:“這?……”
“陛下恕罪,小民不敢欺瞞陛下,但此事事關一女子清譽,還請陛下屏退左右。”
謝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瞥了一眼身邊的太監,那太監揮手,營帳裡的人就只剩下了謝乾和楚清鳶兩人。
一刻鐘後,楚清鳶從謝乾的營帳裡出來,面對帳外無數雙眼睛,她只當充耳不聞,徑直回了自己的帳子。
顧雲階和顧雲萱兄妹倆,正等在她的營帳外。
一見到她,兩人急忙跑過來,仔仔細細地瞧著她。
從林子裡回來,她梳洗了一番就被皇帝召見,他們都擔心她。
“清弟,你還好吧?嚇死我了。”顧雲階一副後怕的樣子。
“小清,謝謝你。”顧雲萱則一臉自責地看著她。
楚清鳶將兩隻手從兩人那裡抽出來,“外面都是人,進裡面說。”
三人進了營帳,慕凡守在門口,顧家侍衛也立在不遠處。
“小清,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沒命了。”那群刺客凶神惡煞、武功高強,她自己一個人,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她剛要行跪謝禮,直接被楚清鳶一把拉住。
“好啦,你沒事,我也沒事,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從她決定走入林子那一刻,她就已經準備好了去應對可能面臨的危險。
就算她不幸死了,那也是她的選擇。
“別哭喪著一張臉了。”顧雲階剛得知事情的始末時也很生氣,覺得自己的妹妹實在是太過驕縱了些,不過,此刻的他,只覺得幸運,幸好他的妹妹和知己都沒事。
顧雲萱朝著她的二哥撇了撇嘴,“哼。”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