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沒有問過,這樣的她,他明明是習慣了的。
習慣了她的安靜,習慣了她的不聞不問,可不知道今晚到底是怎麼了,也許有酒精作祟,對於這樣過分聽話的她,心裡沒有感激只有邪火。
他在一直在等她,等她即便是問一句,說,“你今晚怎麼這麼晚還不回來。。。。。。”或者乾脆氣憤,直接轉身從休息室離開和不怨再理他都是正常的。
可是,沒有,一切如常,他們彷彿又回到了曾經,那樣客客氣氣維繫在一起的婚姻,她努力在勉強。
見他站著不動,她神情惘然地看了他幾秒鐘後,咬唇,再看向他的那時候連剛才的漠然神色都沒有了,她上前拉了他一下,對他說道,“雨不大了,可還是要撐傘的,你這樣會感冒。”
抱怨?苛責?一般女人在意的吃醋,怒意橫生?
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甚至沒有問一問洪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和他又是為什麼?
清秀優婉,這不是一個尋晚歸丈夫回家的妻子,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擾亂了她眉宇間的平靜與寧和,她不似乎是帶著讓人不願靠近的不食人間煙火,舉手投足間過分的大度包容裡,只有事不關己的淡漠,沒有一絲一個真正妻子現在該有的反應。
“阿濛……”他正想要對她說點什麼,卻見他妻子回頭,看向他的時候對他淺笑了一下,“怎麼?”她問。
淺笑,往常不論如何都不容易有笑容的人,現在卻在對他笑。
“走吧。”挽了他的手,向雨中走。
夠體貼吧,足夠,但是完全不對。
給簡赫打了電話讓他過來,喝了酒的人自然不能開車,簡赫今晚過來就是開車來的,他不會喝酒,於灝喝了幾杯,和簡赫一起出來的時候,見兩個人坐在車裡,原本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可終歸是覺得有些異樣。
簡赫開車,於灝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先送上司和太太回家去。
一路上,她握著他的手,她的手指冰涼,他的手卻比她的還要冰,誰都溫暖不了誰,一句多交談的話都沒有。
怎麼會有這樣的時候?祁邵珩心生落寞,明明就握著他妻子的手,卻再也沒有絲毫感覺,也許內心的失落感太重,將一切該有的溫情全都遮掩了起來。
車程不是很長,卻對於相顧無言的夫妻來說格外漫長。
回家,下車的時候原本想著要扶她一下,可想到上午他對她說過的話,最終伸出去的手還是又收了回來,他沒有動她。
以濛一怔,自己下車後,見他和於灝簡赫有話說,將手裡的傘給了他,她隻身一人先回去了,沒有等他。
手裡的這把傘,因為被她握過還沾染著她的體溫,她的髮香。
簡單地談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見上司神情疲憊,於灝也沒有多說,簡赫開車兩人離開宜莊。
返程的車裡,簡赫說,“宜莊這樣的居住環境,只有兩個人住到底是清冷了很多。”
“誰說不是呢?”於灝符合了一聲又說,“大抵是太太不喜歡吧。”作為祁邵珩的助理這麼多年,祁邵珩那個男人對生活有多挑剔,他早已有領會,宜莊現在這樣的狀態就說明,所有的事情要有祁邵珩親自打理,少見的耐心。
關於上司的家事,他們看在眼裡,偶爾也時不時會關注兩句,適可為止就不再多說。
午夜,宜莊。
客廳裡,以濛聽到有人的腳步聲,知道他回來了,玄關處看他收傘換了鞋,以濛走過去將手裡的毛巾給了他,幫他擦掉了額際的雨水,她說,“很晚了,今天早早休息。”
站在玄關處,看著轉身到客廳裡收拾串珠簾的人,祁邵珩神色有些怔然,等了整整一晚,這就是她對他說得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