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景燁。”
許輕衣心一沉。
景家大少爺,景臣的大哥,景燁。
景家在江城商政兩家,勢力都不小。
而律界的人,最不想得罪的,就是政界的大人物。一旦得罪,就是死路一條,在這行就別想再混下去。
自然都不願意接這活。
許輕衣想了想,問:“景燁不同意離婚?”
“如果我提離婚,他一定會同意。但是我不能讓我孩子跟他。”
提到孩子,林冉眼眶都紅了。
“那是個畜生,我不能讓孩子跟著這種人生活。我女兒才五歲,他會把我的女兒養成怪物。”
許輕衣抿緊唇,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接這個案子。
林冉卻突然,跪在她面前。
“許輕衣,小時候的事,都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但是求求你,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我的女兒。景燁他就是個變態,我親眼看見他對女兒……”
林冉幾近破碎,話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但許輕衣卻已經意會到,她沒說完的話,指的是什麼。
他們這行,見過的人多,畜生更多。
外表冠冕堂皇的人,多的是骨子裡都爛透的。
這種為人所不恥的事,在上位圈裡,可謂是司空見慣。甚至很多人,不僅不會引以為恥,反而引以為榮,尋求刺激。
“這案子我接。”
許輕衣淡道。
林冉震驚地抬起頭,對著她,一邊哭,一邊不住地感激。
“我真的後悔以前對你做的那些事。”林冉哭著說,“我本來,還找過許欣桐幫忙,可她不僅不幫我,還要落井下石,說我自己當初上趕著要嫁入豪門,現在也是活該。我都做好帶著女兒一起去死的打算了,甚至連來找你,都沒抱希望。你能幫我,我這輩子都會感激你。”
許輕衣本來沒什麼表情。
但在聽見林冉那句,帶著女兒去死時,臉白了下。
“你女兒是無辜的,這案子,我就當是為你女兒接的。”
說著,她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扶到旁邊座位上坐著,並把肖笑叫了進來,記錄詳細情況。
林冉那邊,其實收集了不少景燁家暴她的證據。
錄音,影片,傷情鑑定,她都小心留著。
只是,景家在江城勢力太大,林冉實在不敢輕易交出去。這些都是她的底牌,一旦被景燁知道,很有可能讓她死得很慘。
許輕衣:“這些證據,你如果信得過我,就複製一份給我。至於怎麼突破景燁那邊,我再想辦法。”
林冉二話不說,把資料全給了她。
走之前,林冉定定地看著她,說:“許輕衣,你幫了我,不管有沒有成功,我都會記著你。以後就是要我這條命,我都可以給你。”
林冉堅定的眼神,讓許輕衣想到一個詞。
為母則剛。
她眸色閃動,淡道:“我要你的命有什麼用,你自己留著,陪你女兒。”
林冉笑了下,“謝謝。”
不過,案子接歸接,要怎麼下手,許輕衣還真有些犯難。
以前她遇到關係複雜的案子,偶爾會找景臣那邊幫忙牽線。但這回,景臣是絕對不能找的。
她和他雖有交情,但景燁這事兒,很有可能是要讓人坐大牢的。
景臣不可能,把自己家裡人送進去。
她正愁著,方清突然來了電話。
“許小姐,陸庭深傷口感染,病情惡化,一直高燒不退,你快來看看吧!”
許輕衣一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在開車去中心醫院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