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許輕衣就拒絕了。
陸庭深盯住她,想盯出平時那股恨得牙癢癢的感覺,奈何實在病得厲害,太沒攻擊力。
許輕衣說:“你昨天也說了,你這發燒呢,也是過度勞累導致的。讓你勞累的人又不是我,你要想找人陪,還是去找宋青吧。”
她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說:“不過你要找她,可不能把她帶到我家裡來,不然我會很生氣的。還有,離婚協議就在桌上,你有空就看看,哪一條不滿意也告訴我,都是可以商量的。”
許輕衣說完,就一瘸一拐地打車去了事務所。
她一進公司,韓婷婷就扯著嗓子吼了一句:“許總駕到!”
其他所有同事齊刷刷地聚在前臺,整齊劃一地朝她鞠了個躬,齊聲道:
“恭迎許總回宮!”
許輕衣崩了半個月的嘴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韓婷婷眼睛一亮:“許總,我頭一次看你笑得這麼開心誒!”
“是啊是啊,許總以前都特別不愛笑!”
“許總其實還是會笑的,就是喜歡假笑,嚇人得很!”
以前,許輕衣總喜歡冷著臉,雖然對事務所同事不錯,但看著威嚴冷淡,都不敢怎麼搭話。
這回她出事,都覺得自己有點責任,要不是他們亂點鴛鴦譜,許總也不會遇上這種破事。
一個個的,也都厚著臉皮說:
“許總,以後我們就是跟著您一起開尼姑庵,也再不找給你找臭男人了!”
“都怪我們不好,以為周定在律界那麼出色,就給他帶上職業濾鏡,下意識認為他在感情上也是白馬王子,沒想到這職場上那麼優秀的男人,竟然也能幹出這種齷齪事!”
“就是就是,這些臭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沒一個配得上我們許總!”
許輕衣聽他們嘰嘰喳喳,唇角彎了下,淡淡淺笑。
她突然有點慶幸,沒有就那樣死在那座山裡。
這世界上,原來還是有一些東西,是值得她守護和留戀的。
……
許輕衣住院那段時間,雖然會遠端開會處理些案子,但多多少少,還是耽誤了些事,這一埋進工作,再回過神,就已經晚上了。
回到家時,許輕衣一抬眼,就看見陸庭深直挺挺地躺在客廳地板上,一動不動。
她來不及拖鞋,趕緊衝過去探陸庭深鼻息。
有氣兒,活著。
但身體還是燙得嚇人。
許輕衣掏出手機,正要叫救護車。陸庭深詐屍似的,伸手給她攔了下來。
“我不去醫院。”
他嗓子都啞成公鴨子了。
“你都暈倒了,再不去醫院,人沒了怎麼辦?”
許輕衣去扶他,被陸庭深有氣無力地甩開。
他顫顫巍巍站起來,搖晃地走到沙發邊,一屁股躺下,說:“低血糖。”
許輕衣懂了,他這是餓暈過去的。
陳姨家裡有事,這兩天告假回了老家,家裡自然沒了人做飯。
陸庭深又是個不點外賣的,他這病怏怏的架勢別提做飯,走路都走不利索,可不得活活餓死嗎。
許輕衣看了眼冰箱,好在陳姨走之前還留了點青菜,她就著這些菜,熬了鍋清粥,盛了一碗送到陸庭深跟前。
陸庭深抬了下眼皮,沒動,只看了看她,又掃了眼粥。
許輕衣頓時明白,這是想讓她親自伺候呢。
她想了想,看著他說:“我餵你吃飯,你把那離婚協議簽了吧?”
陸庭深挑了下唇角,想冷笑,結果又沒什麼力氣,嘴角不受控制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