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問我是不是姓張?難道看出什麼了嗎?
小婉腦筋飛快地轉動,口中卻答道:“我姓夏,不姓張,你認錯人了。”
程知節皺眉道:“不可能,你怎麼會不姓張,放心,我沒有惡意。”
“程將軍,她確實不姓張。”一直默不作聲幾乎被人遺忘的張楊氏忽然出聲,她的目光有些複雜,看著程知節道:“民婦張楊氏,程將軍一直記掛著姓張的,還真是有心了!”
張楊氏……程知節恍然,他連忙躬身行禮:“原來是張夫人當面,知節失禮了!”
旁邊的人頓時一片譁然,在這個時代,雖然沒有電臺廣播之類的媒體,但民眾們的八卦精神是很頑強的,一說秦王帳下的程知節將軍,哪還有人不知道的?
可這麼一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竟然給一個村婦行禮,而且尊稱其‘將軍夫人’,這就奇怪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訝然投到張楊氏的身上。
張楊氏側身避開程知節的禮,淡淡地道:“未亡氏不敢當將軍大禮。”
“當得,當得,末將隨張大將軍時,久聞夫人大名,只是一直為軍務纏身,無暇拜會,沒想到今天……”
張楊氏打斷他的話,故作驚詫地問道:“程將軍所說的張大將軍是哪個?”
“呃,”程知節一愣,“我說的張大將軍乃是張須陀大將軍。”
“哦——”
張楊氏意味深長地拖了個長音,“你說的正是亡夫。不過,據我所知,昔日亡夫部下確實有一位程姓將軍,他們情同手足,生死與共,只是那位程將軍已在當日與亡夫一同壯烈殉國,恐怕……”她搖搖頭,轉頭招呼道:“小婉,我們走了!”
薑是老的辣啊!
小婉上前攙著婆婆的手臂,對她老人家的敬仰之情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張須陀以身殉國,程秦二將不能為其報仇,反而以身事賊,單論‘忠義’二字,實在是與名節有虧。當然,以當時隋朝的糜爛情況而言,也不值得效忠,但張須陀對他們二人、還有一個叫做羅士信的,如同子侄,至少這個‘義’字,他們是當不得了。
程知節沒料到張楊氏會說出這麼一番話,饒他智勇過人,一時之間也是無言以對,一張黑臉頓時紅得發紫。
“大膽!”
幾個跟隨程知節的軍漢不幹了,他們跟隨程知節多年,如何聽不出張楊氏話裡的嘲諷之意。
“混蛋!你們反了天了?!”程知節怒道。
“程將軍,如果你不打算緝捕民婦的話,那我們就走了。”張楊氏淡然道,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程知節上前一步,手臂微抬,旋又無力地垂下,“張夫人,請!”
張楊氏帶著小婉和張陵兄弟揚長而去,身後的程知節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陡然間像老了十年似的,當日沒能為張須陀將軍報仇,是他和秦叔寶、羅士信最大的遺憾,但當時既傷心大將軍之殤,又對隋煬帝失望,復感李密知遇之恩,這才屈身事賊,待發現李密志大才疏,表裡不一,他們復又投向王世充,幾經輾轉,最後終於得遇明主,投身於秦王帳下,只是這些——都不是理由,不能做為他們對不起張大將軍的藉口。
眼見張楊氏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程知節黯然一嘆,轉身看向張忠,卻發現他還在發呆,“嘿,張忠,你怎麼了?”他拍了拍張忠的肩頭。
“嘿!我真是糊塗!咦,夫人呢?”張忠如同夢醒一般,四處張望。
程知節也是大意,他這才反應道:“你不知道將軍家在哪裡?”
張忠苦著臉道:“將軍只說是住在商州山陽,您也知道,這一帶過了好幾次兵,官兒也換了好幾任,我們哥幾個上哪兒找去?這幾年也就在這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