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點點頭,讓阿史那邏鶻坐下,回答道:“老衲便懂。”隨即他命其他僧人去取了些止血的藥米分,準備好清水,細細檢查了阿史那邏鶻胳膊上的箭傷情況,才有的放矢小心處理。
阿史那邏鶻自始至終面不改色,倒是商凌月見拔箭瞬間噴出的血,心口有些不適地悸了下,他看見笑凝向她安慰道:“臣無事,這種小傷戰場上常有,箭頭上也沒有毒,陛下寬心。”
商凌月勉強擠出絲笑,輕“嗯”一聲,蒙舍龍也笑了起來,對著阿史那邏鶻讚歎欽佩道:“郡王不愧是久經沙場之人。”
緊張的氣氛微微和緩了些,商凌月剛要問走後,他們可發現了什麼,蘇伯玉已然先嚴肅問了出來。
蒙舍龍笑意散去,正色道:“再沒有人射箭。派去箭來的方向檢視的禁衛軍也什麼都沒有發現。”
阿史那邏鶻冷沉凝向蘇伯玉,碧眸不動聲色道:“這次刺殺透著古怪,要當真是為了刺殺陛下,不可能如此就放棄,打草驚蛇後,我們都有了防範,刺殺的主謀者要再想動作便難如登天,這等簡單的常識其不會不知。”
蒙舍龍冷笑一聲,凝視他道:“只怕這就是主謀的障眼法,反其道而行擾亂我們的視線,從中謀利。”
商凌月聽他們分析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什麼,暗閃了閃眸,還有另一種可能,刺客醉翁之意不在酒,並非要刺殺她,而是另有謀算。如此手段她已經領教過多次,是一個人的拿手好戲,餘光不動聲色掃過蘇伯玉,袖袍中手指壓抑一握,他接下來又想殺誰?
一旁的阿史那邏鶻聞言沉吟片刻後看向他們:“不論刺客目的為何,當務之急須先回宮,宮外每多待一刻都多一分危險,具體事宜隨後再行商談。”
蒙舍龍頷首,嚴肅凝視商凌月:“是啊,陛下,還請陛下……”
蘇伯玉冷靜平穩打斷了他的話:“不能讓陛下如此出寺,難免山路上有人埋伏,待我調動的禁衛軍到這裡後再走。”
阿史那邏鶻也同意他的安排,對商凌月道:“當照蘇統軍所言。”
商凌月點點頭:“朕明白,你們都和朕在這裡耐心等著。”
一個時辰後,被調動的左右千牛衛,左右金吾衛四支禁衛軍從山腳沿著山道排列到了寺院門口,商凌月這才被蘇伯玉和六名禁衛軍圍住,護送下走出寺門。
未幾到達山腳,一路上再未碰上什麼意外,商凌月乘上鑾駕急回皇宮。
到了紫宸殿後,他們幾人分析了許久,可也沒得出什麼結論,刺客該抓住繩之以法,可目前連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只有從阿史那邏鶻胳膊上取下的那半截箭,不過是普通的箭頭,無法順藤摸瓜找到其他線索,天色漸暗,阿史那邏鶻還有傷,商凌月便命令他和蒙舍龍出宮,明日再議此事。
回來一直未曾休息片刻的蘇伯玉也得了命令,退下回了紫雲殿,他剛進門,周昌邑就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面色微變,騰得站起,命殿裡的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了蘇伯玉的親信高盡國,緊閉點門後,才急走近他:“你中毒了!發生了什麼事?”
站在殿裡的高盡國面色驚變。
蘇伯玉平靜對他們點點頭,冷靜向臥房走去:“去準備清水和止血藥,銀針。”
高盡國聽見趕緊動作,周昌邑急跟上道:“你不是伺候小皇帝他們春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說完見他停步在妝臺前,微微抬起右臂,銅鏡中腋窩偏後處滲出了不甚明顯的血跡,若非他如此動作,根本發現不了。
“袖箭帶毒!”周昌邑面色驟沉,趕緊到了他跟前,拉開抽屜就取出了裡面的金剪刀按住他的手:“別動!我給你剪開!”
蘇伯玉也未逞強再動,右臂已經有些因中毒而麻木的抬著,周昌邑發現眸底怒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