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說道:“照剛才遼將的話,應該以為這火是自然燃起。”
“真……真哥,您……您真是神了。”胡車兒仍未從剛才那恐懼的一幕回過神來,猛喘著粗氣道:“太……太危險了。”差那麼一丁點,小命就沒了。
“呵……”要說恐懼,阿真比誰都恐懼,可嚇久了也就不怕了。輕拍了拍胡車兒的肩調侃道:“還衛兵長咧,老子都不怕,你怕什麼?有我在,要死沒那麼容易。”
“最多就是殘了是吧?”胡車兒白眼上翻,收拾下顫抖的心臟,急速向前奔行。從渭山直到這裡,對他終於死心蹋地了,如此膽識,如此智慧,不信他還信誰?
“天亮之前一定要趕到桑乾,別說話了,趕緊走。”
“是。”撥出一口心安的大氣,胡車兒不再言語,雙眼如賊,漆黑的四周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位於桑乾後方長城幾里處的一坐礦山,礦山腳邊駐立著近萬餘營帳,重甲兵士全副武裝,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冷冷的視線內帶著無數輕蔑,死死凝瞪著峰腳下這些裸著臂膀,手腳鎖著粗鐵鏈的俘虜們。
如不是存著一絲希望,蘇淨塵早撞石死了。
要如何才能逃出去?被俘來這裡做苦力已有數天,推著堆滿大塊粗石的板車,蘇淨塵每走一步,腿裸上巨粗的鐵鏈便嘩啦啦作響。要如何逃出去這個問題,數天在他腦中從不間斷的盤旋,可這是件極為艱難之事。
隨手把散亂的髮絲往後拔,佈滿汙垢的邋遢臉龐四下凝眺了一下。滿山遍野的守兵,別說逃了,單走偏一點,馬上就要遭到毒打。
日正中午,隨著一名遼將大聲吆喝,所有的俘虜趕緊放下手邊的工作圍攏在那一大鍋子邊。
手持馬鞭,腳踩著將靴,遼將雙眼不屑地看著這一堆搶食的羔羊,揚起喝吼:“快吃,吃完繼續幹活。”
媽的!蘇淨塵捧著個破碗,從鍋裡舀了一碗連豬都不吃的糊粥嘔物,心裡是咒罵不止。
看著這些有他的兵士,也有從各地抽調來的俘虜,個個蹲在旁邊tian舐著碗中那坨像牛屎的東西,每看一次,他心中的無名火就燒的越旺。
他孃的,該死的老烏龜,如不是他不派兵支援,汾水怎麼會落入遼狗手中,他哪裡須要來吃這屎物。
要如何才能逃脫?楊青陽呢?被俘到哪裡去了?茫然無緒裡,蘇淨塵暗歎了一口氣,緊閉著呼吸,心裡溢血默默吃著碗內那一坨像牛屎的餿物。
還不到三盞茶的午膳,隨著遼將鞭落俘虜手中的破碗,所有人皆不敢再吃,繼續各忙各序,俘虜的生涯及為殘酷,每天都有人被巨石砸死、累死,或被遼兵打死。在這裡,死亡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事,沒人組織反抗,麻痺的俘虜們好像也不知道什麼叫反抗,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做著同一樣的事情,吃著像牛屎的東西。
連續的長途跋涉,透支的體力一天比一天更是精進。
從渭水摸到桑乾,二百名兵士白天露宿密林,夜晚翻境過防,直到抵達伏山山脈。
當阿真一群人翻過長城,領先前去查探的牛蛋興奮的從漆黑裡返回。
“怎麼樣?”蹲坐在山脈樹林裡,阿真見斥候回來了,急急詢問:“有沒有訊息。”
“有。”粗氣未緩,牛蛋急速報道:“十里外有一處兵營,營內火光通明,開山破石聲三里外都能聽得見,很顯然是一處俘虜營。”
“絕對是。”阿真未開口,胡車兒也興奮不已,急速追問:“大都護是不是在此營內?”
“寨內佈滿無數狗崽子,我不敢太過靠近。”牛蛋搖了搖頭道:“大都護有沒有在,不得而知。”
認真聽完他們的談話,阿真看了看初升的月牙,不言不語沉默了。
胡車兒詢問不到答案,有點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