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是在千里江堤之上與洪魔做殊死搏鬥吧?知道你們部隊遇險了,還有人犧牲,不知道你的下落,很是擔心。我相信你一定是好好地活著,上天能給我機會,也一定會給你好運。
剛住院的時候我是非常恨你,恨你絕情不來和我結婚,但我想我是誤解你了,我知道你的稟性,在這種時候你是不會因為兒女私情而置大義不顧的,我愛你的善良,更愛你的忠誠!
不用擔心我了,我明天就轉院治療,媽媽告訴我她留學美國的同學剛回國,他有辦法能治好我的病,只要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孩子的胎盤血或許能救我一命,不管是否成功我都要一試。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看到這封信,也許那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也許你已經早為他人丈夫,也有可能你永遠都看不到這封信,誰知道呢?我想我是會往好的方面想的,但願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正是我們準備盛大婚禮的時候,我已經康復了、而你則是青年軍官中的佼佼者……
管晶芝
1998年8月16日
(32)
(32)
藉著向劉海波介紹我的往日戀情,我回到了軍校歲月裡。
——在火車上相識、美人救下了“狗熊”,“狗熊”就此愛上美人,這是她嘲笑我的說法。
——捧著英語講義、嚴肅認真的“下套”,“狗熊”無奈成了俘虜,這是我反擊的自辯辭。
我是士兵考學上來的,對軍紀有著更為懼怕的感覺,而她從高中考上來,相對沒有心理壓力,因此,看起來她顯得更主動一些。而其實呢,愛情這東西沒有什麼誰主動誰被動,頂多就是有人表達直接有人表達含蓄,我和她的愛情應該屬於彼此有意心照不宣,只是,那種發展過程受限於軍校的紀律絕無可能明目張膽、轟轟烈烈。真要追根問底找出我們相愛的源頭,那可能從我們入學軍訓的時候就埋下了種子吧。
“你們快來看啊,那個11隊的男生!”
“哪個啊?”
“就是那個給我們示範射擊,槍槍10環的。”
“啊?讓我看看”
“讓我也看看……”
嘰嘰喳喳一群女生擁到了視窗,窗外,我持槍而立、一動不動地守著辦公樓大門,但因為距離視窗很近,又是在夜裡,能清楚地聽到她們的議論。
這是當年在分院軍訓期間站崗時的一幕,那時分院辦公樓的一樓東邊住著女生,而西邊就是分院首長辦公區,中間進出的大門每天晚上都有人把守,各個在這裡軍訓的學員隊輪流值勤,當晚我被分到這裡,而最靠大門崗哨的一個視窗就是她們宿舍的位置。
“我說各位,至於嘛,一個個眼睛瞪老大、口水流好長,你們這是在看11隊某個男生啊,還是在看未來夫君啊?”這話酸不溜丟又辛辣得可以,我雖然不能背身過來,但聽語音能判斷出是她說的。
“管晶芝,你還說我們呢,那天看他示範射擊,就屬你最目不轉睛了,我在一邊推你三次、要跟你說話都沒理睬我。”
“那很正常啊,說明我認真學習啊,哪像你們一個個,看到男生一出場就心花怒放,話也多個沒完。”
“咱們別跟這‘男人婆’一般見識,她又不懂得欣賞男人。”一個相當柔媚的聲音也插了一句。也怪她入學後沒多久就把一頭青絲都推成了小平頭,成了整個分院回頭率最高的女生。
“王卉,你把話說清楚,誰是‘男人婆’?”
“誰搭話誰就是‘男人婆’唄。”
“找死你!”話音剛落,一個茶缸飛出,砸到人身上然後掉地,那是她出手教訓那個叫王卉的女生。
“你敢打我?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碰過我?”顯然,王卉也不是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