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就沒有現在的昂雲。進入高中是他安排的,新的住所新的名字,甚至學費生活費,所以的一切都是他做的!”男孩握緊了拳頭,肩膀有微微顫動,“我一直以為,他會是我一輩子的朋友,一輩子的家人,可是——他卻死了!你的家族對外公佈他是死於意外,現場只有他一人。可是我知道,那天在場的人還有你!火災是你引發的,可是救你出去的人卻是他!結果,你活著,他死了!你很開心吧,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和你爭奪家人,爭奪目光和關愛,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昂雲別過頭,再也說不下去。心中的恨意是那麼濃烈,儘管已經過去數年,儘管這些年已經和他們成為家人般的朋友。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忘記!
這個地方,他已經待不下去了。
“昂雲!”安東尼想留他,但流舞卻朝他搖了搖頭,現在這種情況,他和千湟真的不適合再待在一起。
門開了又關,鬱陽怔怔的看著一動不動的千湟,又怔怔看了看大門。她想走上去和千湟說話,可是她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知道,千湟絕對不可能故意害死佑,可是……可是——她看著他,還是退到了門口。
“我去看看昂雲,你們陪著千湟吧。”她一扭頭,終是離開了。
門喀的關上,微小的聲音,卻重重扣在他心上。
在流舞和安東尼的安慰聲中,千湟沉默著,撥開他們一步步走向玻璃露臺。亞麻色的劉海擋去了他的眼,他們看不清他的眼神。可是他們知道,此時此刻,他希望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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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燈被扭開,暈出一室橘色暖光。
鬱陽放下水杯,在茶几前的地毯上坐下。朝南的落地窗開著,昂雲倚在陽臺一角,靜靜凝望著夜空。
“是他教我看星星的。”清冷低從的聲音,彷彿在說給她聽,彷彿又只是說給自己聽,“那次,我記得我偷了他的錢包,他追著我跑了十幾條街。我從沒見過那樣子的人,彷彿我偷走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後來我實在累的不行,放棄了,可他卻沒有報警,還把錢包裡所有的錢都給了我,只除了一張照片。”
“照片?”
“是你和他的合影,跟你擺在桌上的那張一樣,只是略小些。”他半側過身,瞥她一眼,“落著太陽雨的紅楓樹下,可愛的少女和純淨的少年。當時我看了只是冷笑,心想這個中國人真是矯情,居然不要錢只要照片!”
她提起唇,輕輕的笑。即便只是這樣聽著,仍然可以感覺到佑的溫暖。雖忍不住想說話,但因為想知道更多的事,所以她沒有開口,繼續安靜坐著。
他果然說了下去。
其實一開始,他並不喜歡佑。因為他全身都是名牌,又長得那麼好,一看就知道家境富裕,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可是,那次之後,他卻常常出現在那一帶,直到某次佑被幾個黑人小孩盯上,他們搶了他的皮夾,還打算搶他的手錶。關鍵時刻,他救了佑。那時,佑唇角溢著鮮血,卻看著他笑。他說,幸虧他之前偷過他皮夾,他現在已經不把照片放那裡了。那樣輕鬆溫柔的表情,彷彿對他來說,這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謂的黑暗。全是光明,全是美好,連同他一起籠罩。
他把他救出了那個世界,把素不相識的他當成家人照顧。所有一切都新生了,那幾個月,他教了他太多東西。第一次知道人生的意義,存在的價值。就連學習鍵盤,也源自他——曾有一階段,他幾乎每天都要擔心遠方的女孩,怕因親人離逝曾放棄過鋼琴的她如今再重拾,會有跨越不去的障礙。聽佑提得多了,他就有了興趣,想知道那是否很難,當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佑又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他關掉了落地燈重新走上陽臺,深幽的目光落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