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玲瓏珠綻放異常光芒,大事將要發生。
果然,第二天敖烈便帶人上山,苦苦相勸已不起作用,他只好派人將石屋砸倒,想以此方法將其逼迫離開。
蚌娘不為所懼,只是悶坐一旁兩眼慈愛地看著懷中的孩子,她輕輕地將他放到地上,喃喃道:“娘陪不了你了,以後的路要你自己去走了。”她捨不得孩子,可是又沒有其他的選擇,孤兒寡母豈能任人欺辱。說罷,蚌娘轉身重重地撞向巨石,獻血迸射而出,淌了一地。
敖烈心驚膽顫,後悔不該逼得太緊,這可怎麼對得起黑水啊?現在和渤海龍王有沒有交待被拋在腦後,原本內心對黑水就有愧疚,現在又逼死他的妻子,可真是百死莫贖了!
事到如今,悔之晚矣,準備把蚌孃的屍體收殮起來,一眼又看到地上依然露著懵懂笑意的娃娃,心裡又是一陣揪緊。他伸手想把孩子抱起來,不料從孩子身上急竄出一道閃電,他的手被擊中,瞬間黑成焦炭模樣。霎時間,半空雷霆大作,烏雲滿天,狂風驟起,地上亂石隨風飄舞,一塊塊壓在孩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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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烈心急如焚,卻無計可奈,不少蝦兵蟹將被亂石砸到身上,皆是頭破血流,他的手受傷難以抵擋。這時他看見漂浮著一顆珍珠,想必是它的力量在作怪,於是不顧傷痛,搶身近前,用另一隻手奪下珠子。然後狂風爆閃仍未休止,只好撤回趵突泉。後來他聽說寒品從山上抱下來一個孩子,不用想便知必是黑水之子。
此時蚌娘已死,他又不敢將實情說出,別說黑水,就是寒品也不會輕饒於他。養好傷之後,他親自去了一趟渤海,將珠子交給摩陀龍王,盡述蚌娘不聽勸解,決然赴死殉情。
摩陀聽後,悲痛欲絕,一連月餘獨自躲在房中不停撫著珠子,黯然神傷,只是直到後來王小c和小棠前往渤海,他才知道這顆珠子並不是玲瓏珠。
“龍居啊,當年鎮壓時你故意放水我是知道的,相比之下,五方之位只有五龍潭泉靈最弱,也多虧你留那一手,我才有今日逃出生天。”
龍居不置可否,當初他與其他龍王想法一致,選擇背棄一時義氣,完成天庭任務來保五泉,但畢竟是結義弟兄,又怎能冷血得毫無感情?他悲嘆於黑水的命運,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胸前凝結的泉靈力道弱了三分。
所以黑水念及於此,唯獨龍居未受煌煌雷霆之威。
“小墨呢?”寒品突然問道,他可沒有什麼閒心喝酒。
“寒品,要不說我跟你是好兄弟呢,時至今日你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小墨。他是我兒子,我能讓他受到傷害嗎?”
“他現在在哪?”
“現在?應該到蟠龍山了吧?”
墨龍看著母親生命最後一刻所待的地方,心情沉重,雖然在他的記憶裡沒有任何關於母親的影響,但母子連心的情感終究無法抹去。
他曾無數次夢見母親走進他的房門坐在床邊撫摸自己的臉頰,想睜開眼睛看一看卻只能空皺著眉頭,眼皮只是跳動,等他睜開時眼前又空無一人。
到底是夢還是臆想,他分不清楚,但是感覺那個人就是母親,只可惜看不見她的臉。
看見了又能怎樣呢?他又怎知道母親的模樣!
沒有母愛的孩子,會有深深的不安全感。幼時的墨龍時常因為小事導致憤怒或是沮喪情緒,迴避交際,自我封閉。老龍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即當爹又當媽,給予了他無限的關懷與疼愛,才讓小墨的性格沒有走向極端。
他雙膝一彎,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墨龍看著地上撕開的這道裂縫,又在自己的心裡扯開一道口子,眨眼之間,好像一切都變了,父親變了,身份變了,正邪變了,連自己最好的朋友應該也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