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念頭應該很快就會淡去。
畢竟出身世家,修身養性長大的,兒女情長不會佔據他太多心思,家族利益,才是他放在第一位的。
李姝這般想著,繼續向前走,下一刻,清冷月下香襲來,她被蕭御從背後抱了滿懷。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蕭御的力氣。
以往的蕭御都是風輕雲淡的,連擁抱和親吻都非常剋制。
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呼吸間的氣息貼在她耳朵,一下又一下的,似乎有些急促。
世界彷彿安靜下來。
李姝瞳孔微縮。
但那只是一瞬。
很快蕭御鬆開她,在她身後站定,清風徐徐,還能嗅到他身上的淡淡月下香,可他呼吸間的溫度,已經不在她耳畔。
「姝兒。」
蕭御聲音淺淺,帶著一貫的清冷疏離:「慢走。」
李姝笑了。
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自此之後,她是長公主,他是蕭逸之,爭鋒相對,不死不休。
朝堂上哪怕他贊同她的新政,其實也是另有用意——廢舊法立新政是大勢所趨,他同意,不過是讓她麻痺大意,藉此好為自己的家族爭取利益。
他到底是當世第一公子,手段綿裡藏針,讓人防不勝防。
李姝回到長樂宮,發現李琅華與王負劍都沒回自己所住的宮殿,都在長樂宮等她。
二人似乎剛吵過架,王負劍雙手環胸,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
李琅華則吊兒郎當地靠在她平日裡靠著的引枕上,舉止輕佻吃著她最喜歡的小點心,還使喚著她宮裡的宮人,好似自己是長樂宮的主人一樣。
李姝挑了挑眉。
李琅華倒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看到李姝回來,李琅華眼睛亮了一下,忙放下手裡的點心,撿起案上錦帕擦了擦手,一路迎了過來:「小姝,你終於回來了,讓本王好等。」
他來到李姝身邊,又是給李姝整衣襟,又是給李姝梳瓔珞,噓寒問暖,甚是體貼。
王負劍慢李琅華一步,正欲起身迎李姝,不知為何,他又止住了動作,退回原來的位置,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立著,眼上蒙著紅綾,面上沒甚麼表情。
「蕭相與你說了甚麼?」
李琅華眼裡閃著光,將李姝迎進殿,殷切問道。
李姝斜倚在李琅華剛才靠過引枕上,道:「沒甚麼,不過是陳年往事的一些誤會罷了。」
李琅華斟了一杯茶遞過來,笑著問李姝:「誤會既然解除,小姝會如何做?與蕭相再續前緣,彌補年少遺憾?」
說到這,他斜了一眼故作鎮定的王負劍,悠悠道:「還是就此作罷,與蕭相橋歸橋,路歸路?」
李姝含了一口茶,輕揉著眉心,道:「過往之事,多想無益。」
「眼下最重要的,是新政的執行。」
李琅華眼底笑意盪開,王負劍面上冷意淡了一分,長舒一口氣。
「當然是新政的執行。」
李琅華笑眯眯喚來宮人,拿來他寫好的綱程,遞給李姝,說道:「這是本王琢磨幾個晚上寫下的,你瞧瞧,若是能用,你也少費一些心。」
李姝接下,粗略掃了幾眼,都是極中肯的建議,至於執行人,則是空著的,多半是避嫌,怕她覺得他在爭權培養自己的勢力。
「皇叔費心了。」
李姝提起筆,在李琅華的建議上刪改幾條,然後合上遞給宮人,道:「交給御史大夫,讓他一併添在新政律法中。」
旁的不說,在推行新政上,李琅華委實是個可靠盟友,細心體貼,少了她很多事,減少她很多工作量。
為了這些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