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負劍冷冷道:「你不必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你殺了你自己的父親。」
王負劍轉過身,平靜說道。
李姝笑了笑,道:「他讓你來殺我那一日,便該知道自己會死在我的手上。」
王負劍不置可否。
李姝走上前,伸手捏住王負劍的下巴,王負劍眉頭微蹙,想避開她的手,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這裡終日燃著的檀香有毒,讓他喪失了所有力氣,如砧板上的魚,只能任由李姝處置。
李姝眼底笑意更深,細細打量著王負劍。
曾經艷驚天下的第一劍客,其目似劍光,讓人不寒而慄,而現在,他雙目緊閉,面色略顯蒼白,哪還有叱吒風雲的冷冽模樣?
鋒利的劍有鋒利的劍的好看,斷劍亦有斷劍的美感,還別說,王負劍衣衫單薄臉色蒼白的模樣,竟讓她心裡生出一種別樣快/感。
當世第一劍客又如何?
還不是被她囚禁在此,不見天日。
李姝鬆開手,眼底閃過一抹驚艷,慢悠悠說道:「早知道你這麼好看,我就不弄瞎你的眼了。」
——假的,她差點死在王負劍手裡,若她不弄瞎王負劍的眼,只怕她現在墳頭上的草都三丈高了。
王負劍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俊美臉上閃過一抹屈辱。
「你刺我一劍,我弄瞎你的眼睛,如此算來,你我也算兩不相欠。」
李姝道:「現在你的主人已死,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條,隨他駕鶴西去,第二條,做我的人。」
王負劍冷聲道:「痴人說夢。」
「你不用著急回答,我有的是時間。」
李姝目光順著他的眼一路往下,落在他的手上,輕輕一笑,慢慢說道:「我年幼之時曾跟著師父學過幾招劍術,師父說,習劍之人最重要的是手。」
「手若沒了,再好的劍,也握不住。」
王負劍臉色微變。
季青臨從昭陽殿回到自己院子。
小侍從冬安自季青臨走後,便一直提心弔膽,見季青臨回來,連忙迎上去,關切道:「您總算回來了,您若不回來,明日被老將軍發現了,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他砍。」
「您餓不餓,小廚房裡給您溫著您最喜歡的菜,還有您愛的酒。」
季青臨道:「呈上來。」
「好嘞。」
冬安歡快應下。
不多會兒,飯菜與美酒被東安端過來,滿滿擺在食案上。
季青臨吃著飯菜飲著酒,腦海里李姝蜷縮在一團的身影揮之不去。
權傾天下的長公主,竟也有這副模樣。
他恨長公主恨了許多時日,看到她那個樣子,明明該幸災樂禍,然而他心裡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反而有種惆悵情緒縈繞在心頭。
季青臨悶頭喝了一杯酒。
辛辣酒水漫進五臟六腑,季青臨眸光有一瞬迷茫。
他惆悵個甚麼?
他該高興。
長公主只是表面光鮮,實則日子過得也頗為艱難,他應該開心。
對,開心。
季青臨努力說服著自己,一杯一杯喝酒喝的倒是痛快,可興致卻不怎麼提的來。
他夾了一口菜,菜也沒甚麼味道。
他想起自己剛回來時東安說的話:「小廚房裡溫著菜。」
飯菜不是現做的,自然沒甚麼味道,至於酒,行宮裡的酒,哪裡比得上府上的烈酒?
季青臨興致缺缺,胡亂吃上幾口,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季孟易的聲音:「青臨,你睡了嗎?」
「沒睡。」
季青臨起身開啟房門,將季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