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渣女,李琅華是海王,渣女與海王你來我往的互相套路,豈不比去撩撥一個沒有貪嗔愛恨的蕭御精彩得多?
打定主意後,李姝開始著手準備,套路海王第一步,茶香四溢但又婊裡婊氣的滿級綠茶人設要立好——當年的李琅華,就是栽在她的茶香四溢的綠茶人設身上。
為此李琅華很是費解,想他也是品茶專家,鑒婊達人,怎就沒品鑑出她這盞綠茶?
李琅華在她身上栽了這麼大的跟頭,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她再用之前的伎倆,顯然是侮辱李琅華的智商,所以她得升級,既是綠茶,又很婊氣。
她要李琅華這個海王在同一個陰溝裡翻船兩次。
李姝輕笑著,換上水色長裙,薄香色儒衫,外罩白綠色紗衣,再配上翡翠綠的披帛做為提亮,往菱花鏡前一站,怎麼看怎麼像一盞綠茶。
李姝很是滿意,又散了發,僅用一根綠色綢帶鬆鬆垮垮束著,斜倚在小茱萸的引枕上,翹首以盼等著元寶將李琅華帶過來。
彼時王負劍剛喝完丁賢嗣調製的壓制西施毒的藥,準備去校場訓練李姝的暗衛,去校場之前,他習慣性問一下李姝,對今日的訓練想要一個甚麼樣的結果。
王負劍走進寢殿,尚未說話,忽而發覺今日的李姝與往日很是不同,他的眼睛看不到,只是感官比較敏銳,他感覺到往日的李姝慵懶嫵媚,而今日的李姝,則是清麗可人的,絲毫不見之前的咄咄逼人。
他說不上哪種李姝更好看,只覺得李姝現在的狀態,似乎有些熟悉。
「我好看嗎?」
李姝見王負劍一直沒說話,抬手撩了一下自己披在肩頭的發,淺笑問道。
「好看。」
王負劍漠然點頭。
這種如孔雀開屏的感覺似乎更熟悉了。
王負劍心中疑惑著,卻不曾因此事誤了正事,仍與李姝說著暗衛的事情。
李姝笑得溫婉,一舉一動皆自持。
王負劍眼皮跳了跳,終於想起這種莫名的熟悉感來自哪裡——李姝之前算計季青臨時,也是這種狀態。
不同的是,那時的李姝皮笑肉不笑的,盛氣凌人讓人恨得牙癢癢,而現在的李姝,則是一副良家少女模樣,宜家宜室讓人生不出輕薄之心。
王負劍靜立片刻,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李姝又要算計誰?
蕭御為西施毒的解藥遠走嶺南,季青臨為李姝徵戰益州,兩人都不在長安,她顯然不是為他們兩個作此裝扮。
難不成是城內其他的俊俏兒郎?
這不可能。
他日日與李姝在一起,李姝若看上了其他郎君,他必然是知道的。
王負劍皺眉沉思,百思不得其解。
「長公主,您要的人帶到了。」
王負劍思索間,忽聽殿外傳來元寶氣喘吁吁的聲音,王負劍目光驟冷,下意識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轉去。
他感覺到金烏西墜,月兔東升,皎皎月色灑滿大地,拳頭大的夜明珠散發著銀色光輝,給金碧輝煌的長樂宮披上一層霜色外衫。
一片素白下,女子一身紅衣緩緩而來,如畫捲上的顏色傾倒,將偌大宮殿染成一團火。
她所到之處,所有人為之側目,彷彿被修行千年的妖精吸食了魂魄般,呆呆看著她的身影。
王負劍幾乎能聽得到,宮人們驟然加快的心跳聲。
他縱然看不到女子的模樣,但所有人屏氣息神的模樣已經充分描繪了女子的過分美麗。
這不是人間能有的絕色。
李姝為這樣的絕色精心裝扮倒也有情可原。
但問題是,這位引得無數人為之驚艷的絕色,不是女子,而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