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華挑釁似的看著蕭御,悠悠一笑,繼續說道:「可見小姝更重才幹,而非皮相。」
李姝險些笑出聲。
李琅華這句話不可謂不毒辣。
世人皆知,她與蕭御有過一段情,世人也知,她愛繁華,喜美人,連伺候自己的宮人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容貌。
然愛美如她,怎會放著蕭御這麼一位謫仙似的人不要?
可見蕭御此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李姝覺得李琅華這般埋汰蕭御有些不大好,想打斷李琅華的話,但又覺得李琅華的話讓她甚是痛快,一掃多年堆壓在她胸口的鬱氣。
猶豫片刻,李姝沒有開口——講真,她從未見過蕭御被人指責到無話可說的模樣,她挺好奇,蕭御狼狽時是甚麼模樣。
左右她是長公主,任性一些也無妨。
左右李琅華講的是朝政,只是順手公報私仇。
李姝笑意盈盈,看向蕭御。
蕭御並沒有理會李琅華的挑釁,他微抬眉,看著端坐長公主鳳位的她,見她淺淺笑著,似乎頗為認同李琅華的話,他的眸光微不可查地深了深。
李姝有些意外。
「益州亂局困擾大夏多年,數代天子束手無力,小姝執政之後,選才任能,不過數月,便將化解益州之危。此等識人用人之能,在座之人哪位能夠做到?」
察覺道蕭御與李姝間的暗波湧動,李琅華將話題一轉,又引回朝政上,道:「小姝獨具慧眼,用人不拘小格,益州之變,是她能力的體現。得公主如此,是大夏之幸、萬民之福,有公主如此,為何不能革/新變法,推行新政?」
李琅華談起新政,李姝的心思又被引了回來,微點頭,很是認同李琅華的話。
至於剛才她捕捉到的蕭御極細微的表情動作,早就被她拋到腦後。
蕭御看李姝頻點頭,淡淡道:「長公主確有經天緯地之才。」
明明是一句讚美話,可自他口中說出來,李姝總覺得別有深意。
尤其是,前幾日她還用蕭家人的把柄逼他將丁家人與她的表兄送到她殿中。
她這種行徑,實在與經天緯地之才沒甚關係,說是不擇手段更為貼切些。
蕭御此話,必有其他含義。
但她現在不想琢磨他的話裡有話,她今日只有一件事,廢舊法,推新政,除此之外的事情,她懶得去想。
李姝再次給李琅華使了一個眼色。
李琅華既然說了,她一向知人善用,那麼像這種得罪人的事情,讓李琅華去做就好了。
李琅華笑著點頭,示意自己都知曉。
李姝便放了心,悠閒端坐著,期待李琅華再次語出驚人,讓世家們無話可說。
作為多年死對頭,她對李琅華的實力頗為自信,不是她吹捧李琅華,論起氣死人不償命,在座之人沒有一人是李琅華的對手。
待李琅華夾槍帶棒將朝臣們氣得不輕、蕭御不得不下場時,就是她與蕭御之間的對決了。
皇權與世家,終究勢不兩立。
她與蕭御的結局,在蕭御出生之日便已確定。
此後種種,不過是走向結局之路的一波三折。
為一些沒有結果的事情去浪費心思,是極其不明智的行為。
李姝笑了笑,不再看蕭御,目光看向李琅華。
或許是方才說了許多話,李琅華有些口渴,端起案上的茶輕啜一口,而後放下茶環視著殿內朝臣世家,再度懶懶開口:「方才那位大臣雖滿口胡編亂造,但有一句話,卻也有些道理。」
在李姝期盼目光下,李琅華語不驚人死不休:「小姝縱養面首又何妨?」
殿內頃刻間靜了下來,眾人神色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