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被翻了一頁,蓮清道:“相公館魚龍混雜,江湖上的事自然有些耳目。”
“她為什麼被逐出鴻霄殿?”雲初君摸著下巴,沉吟,“難道是因為當年刺殺連無赫失敗?可是,不是聽說除非死了,只要是鴻霄殿的殺手,都不可能活著出去,為什麼她還活著?”
“被處死的鴻霄殿殺手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背叛者,另一種就是對鴻霄殿的殿主有非分之想的殺手。”蓮清抬起頭來,看她,“至於小艾為什麼還活著,這個沒有人知道。”
雲初君呆了一呆,接著直起身子:“這個……鴻霄殿的殿主不會比女人還漂亮吧?”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古怪而令人無語的規矩。
蓮清搖頭:“不知道,沒見過。”忽然眼角瞥到她脖子上一條露在外面的鏈子,微微蹙眉,“你怎麼會有那條鏈子?”
“什麼?”她納悶,隨著他的視線然後恍然大悟,拿起玉鏈子,“你說的是玉鏈?這是美爹爹送的,怎麼?你見過?”
蓮清道:“見過一次,這是龍鳳鏈。”
龍鳳鏈?雲初君拿下鏈子,仔細地看著,豆粒大小的珠玉墜子上面隱約浮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難道連無赫身上的是一條龍?
蓮清一直看她,“這是雲夙的?”
“怎麼?”雲初君也看他。
他卻在這個時候起身,收拾了石桌上的書,抱起:“太陽曬得太長了,我回房休息了。”
“哎?”
雲初君看著他消失在廊道的轉彎口,狐疑。
真是個奇怪的人……
更該死,太刺激
漆黑的屋子裡,沒有燈火,也沒有桌子,空曠一片,牆壁上掛滿了一個妙齡少女的畫像,全是同一個人。
一個錦衣玉冠的男人立在窗邊,臉上覆著一面玉製的面具。
屋子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衣殺手走了進來,單膝跪下。
“為何要把雲初君抓來?”
房間裡靜了很久,錦衣男人開口,清冷的聲音帶著雙重音調。
殺手想了一會兒,大膽問:“殿主不是喜歡雲初君嗎?”他不禁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畫像。
錦衣男子微勾了唇角,似在嘲笑他的屬下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本殿主的心思何時輪到你揣測了?”他話語凜冽,“念在你多年為我效勞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殺手全身顫了一顫,低頭:“是。”
“下去吧。”
殺手卻不動,依舊跪著。錦衣男人蹙眉:“怎麼?”
殺手低聲回稟:“殿主,二殿主說,他在雲初君身上發現了另一條龍鳳鏈。”
“是嗎?”男人不以為意,“她有龍鳳鏈不足為奇,只不過,既然如此,那就——殺!”
殺手一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畫像,很不明白。一個男人收藏了一個女人從小到大所有的成長畫像,難道不是因為喜歡?
……殿主變態到不同凡響的心思果然不是他能猜測的。
殺手滿腹疑念地走出屋子,身後的男人忽然叫住他:“殺她之前,密信通知雲夙,我要讓他親眼看看自己所在意的人是如何死的。”
殺手領命,走出了房間。
錦衣男人忽然出聲:“出來!”
一個人影從屋子的暗處走出,屋頂上的光線斜照下來,正好照在了他手指上的一枚已經泛黃的指圈。他皺著眉道:“為什麼一定要殺她?她是無辜的。”
錦衣男人冷笑了一聲,“殺手從來不講無辜,只有殺與不殺。”他從窗邊轉過身來,玉製的面具下,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他,“蓮清,不要忘記當年你是怎麼家破人亡,那些人何其無辜,可是又有誰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