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已經有一堆菸蒂了,連舜不經常抽菸的,看來真是高興傻了。
白蕁打算去取笑一下痛哭流涕的死傲嬌,悄悄推開了門,卻發現這傢伙眉頭緊鎖,眉宇間有一絲憂愁。
“連漪都好了,你怎麼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白蕁差點被煙味嗆回去,這種據點裡自己曬的菸絲是山上採摘的野菸葉直接切了曬乾的,沒加藿香薄荷等平衡的香料,味道很衝。
“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她的病情反反覆覆,我怕這次的好轉後會更兇險。”連舜的目光看向遠方,他鬱結於心,喉嚨和鼻腔間都是苦澀的菸草味。
也難怪他高興不起來,早就被醫生判了死刑的疾病居然這麼容易就好了?白蕁都覺得跟做夢一樣,連舜怕好不容易看到的一點希望轉瞬即逝,重新把人打回深淵,這才是最絕望的。懸崖峭壁下的人不怕滾落的碎石,只怕一根看似結實卻承擔不了體重斷裂的枯枝。
“別想多了,醫生都說是奇蹟,我來的這段時間連漪的精神從來沒這麼好過,肯定是有質的改善。”這話不是說謊的,連漪和那種迴光返照真不太一樣,似乎內裡的東西有所改變,由內而外的感覺。
連舜掐滅了菸頭,但沒有回身:“你相信奇蹟?”
那當然是不信的。“但是的的確確發生了,不管信不信這都是事實。”白蕁覺得這傢伙今天怎麼嘰嘰歪歪的,可能是還沒回過神來吧。
“命運所有的饋贈,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格……”連舜的聲音低低的,白蕁已經懶得聽他傷春悲秋了,高興傻了這傢伙!“你在外面晾晾再回去,一身煙味別嗆著連漪,我先去給她熱飯了。”
白蕁推門出去,身後幽幽的飄來一句:“謝謝。”
呵,死傲嬌。
廚房裡還有昨晚凍的肉羹,因為連漪還病著就沒拿給她吃,現在她對白粥不怎麼感興趣,白蕁問了醫生說循序漸進,是該補充營養了。她把兔肉羹熱了熱,煮了一點小白菜,還烤了一個紅薯,吃點粗糧應該比喝粥好,等她端著飯回房間,連漪被香味吸引,甚至都不用餵了,自己拿勺子喝湯。
白蕁給她剝著紅薯皮,小心的詢問:“好的這麼快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連漪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睡了一覺就突然好了。”她也很激動很高興:“姐姐,醫生說我會痊癒的!我以後是不是也能出去玩了?和你們一起打獵!”
“當然能,”白蕁笑著把紅薯遞給她:“我就說你會長命百歲……等你完全好了我就教你怎麼用槍,到時候有臭男人騷擾直接開槍嚇跑他們。”
連漪的胃口突然好了起來,把她熱的飯都吃光了,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不過白蕁不敢給她吃太多。“我哥呢?昨天晚上他還守著我呢,雖然我迷迷糊糊的,這會怎麼不見人了?”
白蕁收拾著盤子:“高興的不知道躲哪痛哭流涕去了,得給他點時間消化好訊息。”
很久之後白蕁才明白連舜說的標明價碼是什麼意思,只不過所有人都沉浸在連漪恢復的喜悅中,沒有多想罷了,人類的確期盼奇蹟,即使一切都是未知的,思想也會自動趨利避害,不去考慮奇蹟背後的斑駁。
三秋裡奈開始安排據點的人練習槍支的使用和射擊,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學一學,末世不能總是指望別人來保護,既然有現成的武器就要利用好。可惜的是最熟悉各類專業槍械的白蕁現在還是個傷員,她的胳膊還沒恢復,很難親自做標準的示範,所以訓練小白的任務交給封羽了,他在培訓的時候倒是接觸了不少。
白蕁也沒閒著,她在手把手的教據點裡的幾個最強戰鬥力,回頭再由他們指導別人。講講理論課還是行的,她指揮著連舜把槍卸了又組裝起來展示,講述每個部件的功能和原理,所有的人都聽的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