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上樓梯時,腦子裡浮現的就是前世的情景,活了兩世雖命都不長,但也算是無憾了。
可是但外頭響起那一陣呼喝時,她依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現在想來,當時趕過來的,是不是齊宵呢?!
心頭想著蓉卿又翻了個身,外面的更鼓聲傳了進來,咚咚敲了兩下,她極其的疲累,但卻沒有半分的睡意……
她嘆了口氣,不由起身下床給自己倒了杯茶,忽然她的身體一怔,就看見窗邊站著一個黑影,她大驚失色舉了手裡的茶壺就要砸過去,忽然那人開了口,道:“是我!”
“齊宵!”蓉卿一怔,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人,就看見齊宵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隔間裡點著燈,房裡有微弱的光線,蓉卿就看見齊宵那張如刀斧雕刻的面容,她喊道,“真的是你!”
齊宵盯著她,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飛快的走了過來,不等蓉卿說話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低喃了一聲:“……蓉卿。”似是包含了萬語千言。
一瞬間,彷彿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驚恐翻騰上來,眼淚洶湧而下,蓉卿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齊宵緊緊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道:“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蓉卿哭的越發的兇!
齊宵嘆了口氣,心疼不已,想說什麼卻又覺得任何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只能不停道:“……不怕,不怕,我在呢……乖。”
蓉卿埋頭哭了一刻,等收了眼淚,才聞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她猛然想起來自己還在他的懷裡,不由尷尬的推開他退了一步,垂頭拿帕子擦了眼淚,臉頰紅了半邊。
懷裡的溫軟褪去,齊宵眼底劃過失落,蓉卿已道:“你不是去追鎮南王了嗎,追到了嗎?”
“沒有。”齊宵搖搖頭,問蓉卿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他擔心蓉卿,到天津衛時讓鰲立帶人繼續追,他則重新折了回來。
蓉卿搖著頭,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她轉身將燈點亮:“我沒事。”她也在桌邊坐了下來,提著茶壺給齊宵倒了茶遞過去,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人也瘦了不少,蓉卿不由皺眉道,“你是從灤縣趕回來的?”
齊宵喝了一杯茶,點頭回道:“不是,我從天津衛回來的。”蓉卿聽著一愣,不解的看著齊宵,“從天津衛?”
趙均瑞他們幾天前還在灤縣,齊宵怎麼會從天津衛趕過來?
難道是……
“這是你們設的局?”蓉卿猛然想起一種可能,“你們早就知道遼王會走水路是不是?”
齊宵苦笑,看著蓉卿點了點頭,道:“是!”他知道蓉卿一定能猜到。
蓉卿皺著眉頭將事情在腦子裡飛快的轉了一遍,沉了臉問道:“那鎮南王呢?也是你們的局?”
“不是!”彷彿怕蓉卿誤會,齊宵回的極快,解釋道,“鎮南王原是在樂亭,但我們卻沒有料到他會到北平來。”他有些慚愧的樣子,“我知道,還是昨天下午簡王府的人快馬送去的訊息。”
沒有理由的,蓉卿心頭舒服了一些,隨即她又愣住,昨天下午他才收到的訊息,可是昨天入夜他就到了北平。
“你……”蓉卿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天津衛到北平平日騎馬也要一天多的時間,近兩百里的路程,他竟是用了半日就趕回來了。
而且,追著鎮南王去了天津,這會兒又返了回來。
也就說這一日一夜的時間,他基本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