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些任性的傢伙!”
黑澤先前在調查別的案子時,曾親眼目睹那名棒球教練滿心雀躍地把女孩子帶到下榻的飯店,因而聽到柿本這番話也不禁點了點頭。
黑澤喝了口茶,環視屋內。牆邊並排數個看起來有相當年代的五斗櫃,榻榻米上擺了木雕的兔子,一旁散放著帽子、提袋等雜物,紙拉門上方掛了好幾幀裱了框的獎狀,黑澤心想一定是柿本創作的藝術品或雕刻得了一些獎吧,仔細一看,卻是“救援遇難者”的感謝狀。
天花板傳來腳步聲,黑澤直瞪著聲音的方向看,轉頭問柿本:
“樓上有人在嗎?”
“啊啊,那是貓啦,貓。”出其不意被這麼一問,柿本不禁一臉茫然,“真是的,對貓和小偷都不能大意啊,見縫就鑽,手腳快得令人火大。”
“是啊。”黑澤很想說,雖然我本身也是小偷,不過的確是手腳快得令人火大。
“然後咧?講到哪兒了?對了對了,總之呢,獻祭的時機是由陽一郎決定的。”
“獻祭的時候?怎麼決定?”
“這個嘛,應該有一定的方式吧,占卜之類的,畢竟是代代相傳的習俗啊。不過一旦決定舉行獻祭,就會一一通知部落的人。”
“入窟獻祭是這個部落特有的習俗嗎?”
“是啊,從前算是村子啦。”柿本拍了拍手,“現在周造正好在當入窟者,這次期間比較長,一星期前就關進去了,不然還能讓你見見他,他一定很樂意幫你忙的。”
“就是說啊。”花江也頻頻點頭,“周造待人就像是對待至親呢。”說著她移開了視線,彷彿遙望著正關著周造的那座巖壁。
5
“基本上有人入窟的時候,是不能靠近那座山的。”柿本繼續講解。
“可是你剛才不就跑去山裡了?”黑澤一問,只見柿本垂下單邊眉毛說:“反正他們又不當我是村裡的一份子,管他的。”
“你再講那些鬧彆扭的話,明年要獻祭的時候,人家還是不會找你去開會哦。”花江故意開玩笑,沒想到柿本一臉嚴肅地回道:“那可不行。”態度立刻軟化,“我剛剛只是去山裡找雕刻用的木材,真的只是這樣。幫我個忙,不要告訴別人我去了山裡好嗎?”柿本朝黑澤雙手合十。
“是硬性規定不能靠近那座山嗎?”
“我想,應該是從前真的以活人獻祭那時候流傳下來的規定吧,因為啊,搞不好一走進山裡就聽得到聲音啊。”
“聲音?”
“你想想看,被關在裡面的犧牲者會認命地等死嗎?雖然村人可能事先已經把犧牲者的嘴塞住,在洞窟外頭還是聽得見呻吟還是什麼聲響吧。”說到這,柿本也不禁皺起眉頭,“所以村人才會打定主意絕不靠近洞窟吧,裝作沒看到、沒聽見,因此獻祭期間是嚴禁外出的。”
“原來如此。”
“所謂的習俗就是這樣吧,都是為了隱瞞某些東西,而牽強附會出一堆很像那麼一回事的歪理。”
“你指的‘某些東西’是?”
“像是恐懼或罪惡感呀,還有慾望,不外乎這些吧。習俗與傳說會誕生,就是為了粉飾這些東西呀。”
“原來如此。”黑澤沒想到柿本會有如此的見解,大感佩服。
“我覺得呀,野錘也是類似這個道理來著。”(注:野錘(ツチノコ),日本傳說多年的謎樣生物,最早的圖形出現在井出道貞的《信濃奇勝錄》,狀似蛇的軀體部分異常膨大如錘,據說能一躍二公尺高,行動非常迅速。目擊的人相當多,但目前仍未捕捉到活體,兵庫縣更懸賞了高達二億元徵求屍體的野錘。)
“你說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動物?”
“嗯,長得像蛇的那個。每次我看到那個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