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不要這麼說。瞿安道。若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上天又如何來眷顧於你。他停頓了一下。你會有很久不能休息,現在,趕快好好睡一覺。
這個夜晚最平靜的也許反而是蘇扶風,而最忐忑的卻是邱廣寒。等待的人,總是心懷不安。
朱雀神君看到瞿安的時候已是子時。瞿安帶著一身斑斑的血跡,失魂落魄地撞入他的領地。他只好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新鮮,你竟會來找我。朱雀的口氣雖然有點揶揄,卻還是走近來看。瞿安一下子就已到了他面前,以一種極近可憐的神態望著他。這令朱雀神君眉頭一皺。怎麼回事,一身的腥氣,瞿安,誰敢跟你動手?
別問了。瞿安的眼神都變得欲語還休。你……今日一個人麼?
我在問你是怎麼回事。朱雀神君並不放過他的含糊之語。你不是說今晚和姓蘇的一起?
前些日子瞿安強行要求從俞瑞手中將蘇扶風要走,朱雀也曾多有些妒忌已不純是疑惑,卻是妒忌。妒忌是可以矇住一個人的眼的,朱雀雖不喜歡將自己的心思說出來,也裝作不管,可瞿安多多少少感覺得到,包括自那一句“你不是說今晚和姓蘇的一起”。
別問了。他卻還是焦躁不安地撇開頭去,那消瘦而蒼白的側臉,引得朱雀神君一陣心悸。(未完待續……)
二四九
他冷不防地侵上來吻他,細長的手指一拂上瞿安的手臂,才覺出他在微微發抖。
你又在怕什麼?怕我你還來找我?他冷笑起來。
我不是怕你。瞿安轉回臉來看他。我只不過……在怕別的事……
這優柔的聲音,似乎是另一種難以名狀的心悸。朱雀神君從來抵抗不住,一把抓了他手拖去房間深處。
那個表演到天衣無縫的瞿安,早看穿了他的一切弱點。只是他知道,每一次為了某些目的,自己終究是要付出某種代價。
而他真正要說的話,到後來都會變得很自然,例如,他可以在最恰當的時候說出他失手殺了蘇扶風,而不會引起太多猜疑。他始終清醒,所以,挑得中對方的最不清醒。
因為清醒,所以更痛苦。當天色逐漸轉亮時,這種痛苦好似一種壓身的絕望,讓他渾身冰涼。
活在這世上的我,早已不是我了罷只是對別人活著還有那麼一丁點兒價值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清醒到天亮的蘇扶風,也在想同樣的一句話。有時候他當真懷疑自己活著的目的和意義,只好用這樣一句話來慰藉自己。
她已被消磨盡了所有的力氣與感覺。那堪比世上任何酷刑的心脈五針,此刻那最大的痛楚也已過去或者說,已變得不像是在她身上了。“痛”,“楚”,這樣兩個字又怎足以形容這種求生不得與求死不能?即便瞿安已對她作過了足夠多的描述,她還是難以想象也從不指望在任何時候能用任何語言來重述這種煎熬。
即便是段樹木。只怕也要流淚。何況是活生生的人。能支援她的究竟是誰或是什麼。她已顧不上去想她只隱約記得有那麼一個或幾個重要的人,一件或幾件重要的事讓她一定要遵守諾言去忍受。可是記憶竟在模糊。身體在僵硬,他感覺得到真切的死亡,可竟還沒有死這難道便是煉獄?
好了,天終於亮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她,也能感覺得到這種變化。這一瞬間她真的有太多理由去大哭,卻連大哭的力氣都已沒有。
第一個出現在這具“屍體”面前的人,竟然是朱雀神君。
邱廣寒料錯了。蘇扶風料錯了瞿安也料錯了。當他滿以為可以拖嘴雀神君更久的時間的時候他卻錯估了朱雀神君的不清醒。
§雀神君只說了句不必跟來,他便沒有任何理由跟去;而不能太著痕跡的邱廣寒,也只好故意來遲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