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不值得與這些人一般見識。
人群又向說話人看去,只見他喝了口酒,也慢慢站了起來,竟是夏家莊莊主夏錚。慕青聽他言語中貶損自己,自然極是著惱,但礙於夏家莊的身份,只敢怒卻不敢言。
陸荻與夏錚之前素昧平生,聽他如此說,恭謹還了一禮道,夏莊主所言甚是。說著坐下。夏錚呵呵一笑道,兩個女娃兒都先說了話,不由得我們不開口。關於這件事,夏某以為,兩位姑娘和姜世兄都所言極是,凌厲的是非,委實不該以他過往身份來定斷。在夏某看來,凌厲和邵大俠合力除去伊鷙妙本是好事,不知為何被別有用心之徒說出來,非但不能證明他如今與正道武林同仇敵愾的立場,還連邵大俠都潑了髒水。若各位執意要在此找凌厲的麻煩,在下只能同意姜世兄的看法,認為你們是在覓機公報私仇了。
慕青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道,那段日子伊鷙堂找凌厲麻煩,誰不知道。他就算殺了伊鷙妙,亦不過為勢所逼,算什麼同仇敵愾,不過就是狗咬狗罷了。
夏莊主,慕世兄,請勿爭執了。邵宣也開口道。此事原該在下早些告知諸位,好免去這一番誤會。慕世兄報仇之心,在下感同身受,但報仇原需找對仇家,可不能牽連無辜。凌厲今日來此,是受我之邀,並無他意,他也已說過,不會再為黑竹會這樣的東家賣命,所以懇請各位本著共為武林謀福之心,釋卻前嫌。
時珍面色不豫,但亦不好將自己兒子面子拂了,只得不說話。慕青冷笑道,好啊,既然邵兄都這般說了,再糾纏下去倒顯得我理虧。但報仇之事,我亦不能就此算了——若凌公子能告知兇手蘇扶風的下落,我便不再與你為難,否則的話,也休要說是我不給明月山莊面子!
眾人聽在耳中,倒都覺這要求頗為合理。若說凌厲並非兇手本人,蘇扶風下的手總歸不假。凌厲若真的存了“改邪歸正”之念,當然應該將兇手的下落說出來才是。因此一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厲身上。…
但邵宣也卻知凌厲必不肯說。他此刻也不知自己究竟希望凌厲說出來或是不說出來,但慕青顯然已作了讓步,自己終究不能再迫他。
凌厲果然一字字地道,此事恕我不能見告。
你……你說什麼!慕青兵刃一拔。給你臉別不要臉!只消你說出來,我便饒你一命,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慕世兄,請你冷靜點!邵宣也道。你若當真在明月山莊動手,邵某也不會坐視不理!
哼,不知你究竟得了他什麼好處。慕青冷冷道。好,那好,慕家今日便退出此會,有本事讓凌厲不要踏出明月山莊地頭一步,否則的話,休怪我無情!
眼見慕氏一家站起退席,時珍連忙要打圓場,卻見邵宣也並無此意,面色愈發難看。後面邵凜見了,忙提聲道,不知大家對今晚的酒菜與表演還滿意麼?時候也不早了,各位早點休息,明日繼續起會!
眾人有熱鬧看,哪裡肯就這樣散了,只是邵宣也隨後便將凌厲拉了到內堂去,眾人議論半晌,才慢慢散去了。
時珍也進了內堂。你給我聽好。她不無怒意地向邵宣也道。明月山莊今天雖不殺凌厲,卻也不能容他在此,即刻叫他離開!
娘,這事情從長計議。慕青一家二十多個都在外面,再加上那麼多人覬覦他手裡的劍,這種時候讓他走,等同於讓他去送死。
你聽是不聽我的話?時珍強抑怒氣。你今日的表現,我此刻對你已很容忍!
怎麼說我也是明月山莊少莊主,邵宣也忍不住道。凌厲是我請來的朋友,你無權趕他走!
你這逆子!時珍抬手便要廓他,斜刺裡一銀黑色劍鞘一擋,凌厲站了上來。
憑你也敢攔我?時珍怒道。
邵夫人息怒。我走可以,但我有個條件。凌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