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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廣寒只覺他掌心冰涼,腳步也似不穩,心中立時明白他定是吃不消了傷勢,當下也不吭聲,隨他快步抄樹叢小路而行。眼見那茶棚的旗幡已不遠,凌厲咬住了嘴唇卻還是扶到了一棵小樹上去,倚著它喘息起來。
邱廣寒走上前來,柔聲道,你何必要這樣呢。她說著扶他坐了下來。她的手也是涼的,天生是涼的。她捂不暖他的手。
沒……沒事。凌厲只覺得自己的牙齒都打起戰來。天色愈來愈陰,愈來愈沉——快要黃昏。他前胸的創口破裂了,在流血,這溫熱的血液離開他的身體,他自然會發冷。
他下意識地摟住了邱廣寒。你冷麼?明明是自己冷,也明明知道她不會冷,卻下意識地問她。
……你在發抖呢!邱廣寒不無擔憂地道。
沒有,沒有。凌厲緊緊抱住她。邱廣寒卻遲疑了一下。你……抱著我……不好。她有點期期艾艾地說。
她倒並不是出於羞赧或是自私,而是她知道自己這純陰之體,只會令他更冷。
只是凌厲並不知曉她的心思,所以一怔,自然地鬆開了。邱廣寒瞧見他胸口的紅色慢慢滲到了外衣,不覺有點不知所措起來。經過這些日子,她自然也知道了些輕重,明白這樣的外傷並不會傷及凌厲性命,可是也很不輕——她不知應怎樣說才好。
傷口很疼麼?她小心翼翼地道。你還有沒有藥?
我剛剛服過一粒止血之用。凌厲道。外用的藥都已沒有了。別擔心,我……我就是有點……
邱廣寒見他下意識地去抓自己的手臂,知道他還是冷,但是她也無計可施,看看周圍,道,你好走麼?就幾步,就能到那裡歇息了。她指指茶棚。
凌厲扶著樹幹勉強站了起來,緊走幾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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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茶棚有火爐,燒得正旺。幾口熱茶之後,凌厲的顫抖漸漸止住了。止血之藥似乎也發揮了效用,血不再湧出。他像是撐了很久,此刻終於往桌上一軟,很有幾分虛弱的樣子。
沒事啦?邱廣寒輕聲問道。
凌厲點點頭,轉頭看棚外。天色漸漸地暗了。棚子再往前便是山路;此刻棚裡在歇息的也就只有他們兩人而已了。
我們怎麼辦呢?凌厲苦笑著回過頭來。回平江府去?
我……我都沒關係呀。可是你……走不了了吧?
凌厲有點猶豫地看著手裡的空茶杯,將它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
這樣吧。邱廣寒突然道。我去問問這裡是不是能容我們住一晚。
凌厲沒來得及反對,邱廣寒已經去了。
茶棚裡在山腳下,不遠處有一所小房子——說是小房子,確實是小得不能再小了。那茶棚的主人,夫婦兩個,均是三四十歲年紀,便住在那小房子裡。此刻聽說兩人想要借宿,非但沒露出半點為難之色,反倒頗為熱情,聽說凌厲有傷,更是過來攙扶幫忙。
凌厲反倒不好意思了。四個人擠在一個兩間屋的小房子裡吃飯固然暖和,可是對他來說,實在也有幾分難受。夫婦兩個還更想騰出床來給他,自己在旁的屋裡打個地鋪,凌厲慌忙地謝絕了。那夫婦想了一想,婦人道,小哥受傷,馬虎不得,或者你與當家的睡裡頭,我和尊夫人躺另一邊便了。
邱廣寒被她說得有幾分尷尬,卻又懶於分辯,只道,還是不必麻煩了,叨擾兩位,已經很過意不去——我會照顧他的,兩位只管放心歇息吧。
婦人見她要與凌厲一起,不覺一笑,道,那也好,只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