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深了,酒樓上人已稀少。扶步上來的是蘇扶風。她腦袋一轉,看見凌厲,走過來坐下。
原來你在這裡。她說道。挺晚的了,回客棧休息吧。
凌厲點點頭,叫了小二來結賬。
便在這一轉頭,竟有一樣東西破空而至奪地一聲,釘到了桌面上。兩人都吃了一驚。蘇扶風急向外看,卻哪裡看得到人影。
凌厲抓住釘在桌上的匕首一拔,左手扯下匕首上穿住的手帕。他心裡早就恐慌起來。手帕。他想。這樣面熟的手帕!蘇扶風還在警覺地張望的時候他已然飛速地揭起來看完。平安。勿念。邱。就只有這五個字。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抓著手帕,抓起劍,向窗外的黑暗中跳去。
凌——凌厲!蘇扶風未知手帕上是什麼,見他跳出,連忙也跟了出去。
凌厲身形落地,不待站穩,忙又縱上對面屋頂。廣寒!他喊道。是你麼?這算什麼意思?出來見我!
他沿屋走去,然而,四周無人,慢慢靠近的只是蘇扶風。
邱廣寒!他聲嘶力竭地喊。你出來,你究竟在什麼地方,是不是躲著我!
凌厲,你怎麼了,那上面寫著什麼?蘇扶風急問。
然而凌厲又怎還有暇理會她。他拼命地奔跑,尋找。蘇扶風也只得拼命地追。他停下來的時候她追上了。她抓住他的手臂。別激動。她安慰他道。你先……
放開!凌厲甩手摔開她。你不要跟著我!
除了看他再躍進黑暗裡大聲喊叫,她別無他法。
她慢慢地,一個人,默默地走回客棧,坐下,等他。但她想,他也許不會再回來了。就算回來,他也不會到她的房裡來了。她久久地坐著,捂著眼睛,好似在回想什麼。
然而,出乎意料地,他竟然來了,雖然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找到人。
明天我們不走。凌厲站在門口,以一種告知的口氣道。我想在這裡多留一天找找看。
蘇扶風點點頭。她想他還來說一聲,她已經覺得很好了。
你若覺得我這樣對你很不好,就……不要跟著我了。凌厲跟了一句。
蘇扶風只是搖搖頭。沒什麼。她想他這樣真的已經很好了。我只是希望能幫上你一點忙。
凌厲搖搖頭。你不想我插手你的事,我也不想把你牽連進我的事情裡來。這樣吧。他的聲音微弱。我只留一天,沒有訊息的話我們就走。
但我能不能知道,那手帕……說什麼?蘇扶風指著他的手,小心地看著他的眼睛。
凌厲走進來,把手裡的東西給她。
是繡的字。蘇扶風開啟看著道。她說平安、勿念……
也許她真的平安。凌厲怔怔地道。不然也不會有閒繡字了。只是她若真的沒事,為什麼要消失不見?她不會武功,方才多半不是她親自擲來的。究竟她與什麼人在一起?…
你確信這是她繡的麼?蘇扶風道。
凌厲看了手帕一眼。
是她的手帕;我見過她繡的字,應該是她沒錯。而且,旁人又豈會這麼閒,偽造這繡字來騙我?
既然她平安,那你們也可放一半的心了。蘇扶風展顏道。
我也想放心。凌厲在心裡道。可是現在,我卻更想看見她——就像死一般地想見她!
他轉念又想,不知邵大俠可有收到同樣的訊息——此刻我又究竟是該刻一個“又”字,還是一個“雙”字呢?對了,他去那邊追蹤,也只需一日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