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現在,輪不到你。拓跋孤臉似寒霜,拉著顧笑夢便進了議事之廳。
顧世忠再不敢多言。青龍教自拓跋孤與邱廣寒以降,除左右先鋒、左右使外,原是按組而分,組下再分諸小隊。今日凡組長以上盡數在場,拓跋孤偏要顧笑夢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將那日的事情道來,他渾身發顫,只覺腦中不知是恐是空。
整個議事廳隨著顧笑夢的述說而變得鴉雀無聲。不斷有人偷眼去看顧世忠,只見他面如死灰,嘴唇微微抽動著,目光滯在了地面某處。
饒是拓跋孤早有所料,顧笑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仍是令他極為震怒。霍新早注意到他手邊的兩張紙已在掌壓之下無聲而化,見拓跋孤忽地站起,也忙站起,搶道,教主息怒!
伺機報你的私仇,這便是當日你要卓燕住去你顧家的目的,是麼!拓跋孤厲聲,而站在下首的顧世忠,完全未敢抬起頭來。
教主,此事……程方愈也站出來。顧伯伯固然有不對的地方,但卓燕害死顧大哥,本就死有餘辜;顧伯伯也是報仇心切,雖然事情做得不大光彩,但……
住口!拓跋孤拍案,眾人皆驚。程方愈曾被卓燕以匕釘掌,舊隙頗深,與顧笑塵又是關係極好,本來心中對卓燕也是惡感遠大於好感,於他的死自然不會有什麼難過的感覺。顧世忠的做法,在他看來,不要說不算罪大惡極,甚至應說天經地義才是。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拓跋孤因為某種原因,並不準備讓卓燕死,甚至對他很不錯。這其中應該有某種目的——而今卻突然受到了破壞。但無論怎麼生氣,他相信歸根到底,拓跋孤身為教主,終也分得清楚顧世忠是自己人,卓燕卻不是,因此孰輕孰重,他總是知道的。這也是他開口為顧世忠求情的原因。
但這一聲斷喝“住口”,卻讓他明白感覺到事情並非那麼簡單。他欲待再說什麼,卻忽然注意到霍新在對自己施以眼色,顯然,是讓自己不要趟這趟渾水。
他眼神回去,詢問“究竟怎麼回事”,但霍新又怎可能以眼神解釋清楚卓燕的身份。正眼神來去間,拓跋孤已喊道,霍新!
霍新忙上前一步,躬身道,霍新在。
去吧顧世忠身上的右先鋒令牌收回來。
什麼?眾人都似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收回右先鋒令牌?
這樣的事,之前曾經發生過一次——那次令牌還在顧笑塵手裡。不過數月之後,拓跋孤又將顧笑塵召回,重新將令牌授予他。也許這次也只是一時……
眾人正想了一半,只見拓跋孤又已轉向顧世忠。今天晚上之前,你和顧家所有人,統統給我離開青龍谷——顧家與青龍教自今日起,再無任何關係!
顧世忠似是沒料到拓跋孤震怒至斯,一驚之下,忙跪下道,屬下自知此次錯無可恕,但顧家上下對青龍教和教主一片赤誠,卻從未變過,盼教主萬萬不要將屬下逐走,屬下願受任何責罰!
他說著,連連叩頭。
一片赤誠?拓跋孤冷冷道。你今日可以為了報仇陽奉陰違,焉知你以後不會再為了一己私仇或私利不顧大局、違逆我意、不聽號令!
教主哥哥,你不要……不要怪我爹了……顧笑夢哭著道。都是我的主意,因為我大哥沒了之後,我見爹一直很難過,常常嘆氣,我知道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為大哥報仇,這一次……這一次的事情,真的都是我的主意!
哼,若是始終對卓燕心懷怨恨,何妨說出來——若你與我說你容不下卓燕,那麼當初定是另一番光景。但你表面上與他冰釋前嫌,暗地裡卻另有計劃——顧世忠,我還能有幾分相信你不會再說謊!?
教主!程方愈三兩步跑到顧世忠身邊,也屈膝下跪。顧伯伯和顧大哥,為青龍教做了那麼多,現在顧大哥也已沒了——求教主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