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麼?
他心中煩亂,離開視窗走進屋裡。天色照舊陰鬱。從來沒想過。從來沒想過邱廣寒嫁了人會是什麼樣子。從來沒想過。
邵宣也也在屋裡坐著。他只會比他更煩亂。
他的腦海裡,晃來晃去都是邱廣寒的表情。她的笑,她說話的聲音,她一雙不知是悲愁還是敏銳的眼睛;他看不透她。他有一剎那真的以為邱廣寒是真心要嫁給他,可下一瞬還是不敢相信。他如浮在空中,悵然若失。
我不喜歡這樣的邱廣寒,他想。不喜歡一個吞吞吐吐、心裡藏著事情的邱廣寒——但是,我又還是喜歡她。
他乾脆站起來,走去看邵霓裳。
高鈺看見他進來,一愣,低頭道,邵大俠。
別這麼叫我了。邵宣也苦澀地一笑。不都是一家人了麼?
高鈺似乎也沒聽見,啊了一聲,想說什麼,又說不上來。
你休息一下,我陪霓裳一會兒。邵宣也指指門口,作個手勢。
高鈺點點頭,會意地離開了。
邵霓裳只瞪著邵宣也,嘿嘿地笑。
霓裳。邵宣也坐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
他突然想起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起,自己就沒有拉過邵霓裳的手了。大概有十八九年了吧。他自嘲地道。或者二十年。
他看看邵霓裳的臉,她還在咧著嘴朝他笑。他禁不住將她摟到懷裡。是大哥害了你。他喃喃地道。若我能早點明白地拒絕了他就好了,這種事情,我本不該如此軟弱!
邵霓裳不知所以地一動不動,似乎是被他嚇住了,卻聽他隨即又嘆了口氣。
可是,霓裳,你知道麼,我現在心裡……也很難。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作決定,我總覺得無論我怎麼做,都要後悔的……
他笑了一下。我從來沒有給你講過心事,對不對?我跟誰都沒講過,但現在你要好好聽我說——我只能告訴你。廣寒是拓跋孤的妹妹,你可知道麼?現在是要我與她成親,霓裳,你若是我,你會怎麼做?
他看看邵霓裳。邵霓裳當然不會回答他,只愣愣地瞪著他。
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就在眼前。邵宣也道,而且,我不怕你笑我,我真的從來沒對人動過這麼深的情——深到我自己都不敢去想我願意為她做什麼。以前,她很單純。你能想象麼,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純得像一張白紙。她對誰都好,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我不是說她現在不單純了,只是——你可知道,她竟答應了這親事,這讓我突然發現她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以為她絕不會點頭的,因為……至少還有凌厲。
他又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對凌厲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很清楚,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我都應該排在凌厲之後。可是他們最近似乎吵了起來。那麼,她只是故意做給凌厲看的,對不對?但那種伎倆,廣寒這樣的人又怎麼做得出來?她才不是這樣的人——她是不是真的變了?…
他苦笑,伸手去拂邵霓裳散亂的劉海。當然了,我問你,你也不知道。你就知道她欣賞你的舞,你便喜歡她;她啊……她就是這麼討人喜歡的。純陰之體的女人,是不是天生就這樣?
可是我還是知道她是善良的。邵宣也低頭道。無論她平日裡表現得如何,她不顧一切地來救你和高鈺,明明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邱廣寒。她做不到冷漠無情——所以我寧願相信關於純陰之體的書都是胡說。——不過,我也說得遠了,無論她是什麼樣,我就是……念著她。就像你念著高鈺,所不同的是,你在爭取自己的姻緣,我卻在這幸福的姻緣裡痛苦啊!
他看著邵霓裳的眼睛,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