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少年死了竟也沒辦法說有什麼不對,只是讓他更明白這前來刺殺自己的眾人是帶著一種“非如此不可”的覺悟的——是他沒法輕視的
他不去想無論邱廣寒怎麼說,他只是不願意去想派他們來的人是誰——可是,何至於要派這麼多人來?難道殺死我真的那麼重要?真的那麼重要麼?
五人的纏鬥將小小的房間弄得桌椅翻轉,盡無完膚邱廣寒凝神細看間,碎裂的窗欞間突然有又一股勁風湧動,呼地一聲,本已搖搖欲倒的燭火覆滅,頓時昏暗一片凌厲只覺胸口突然一股掌力衝來忙運勁相抗,但喉頭一甜仍是被壓出了口血來這變故突發而至——怎麼會有這樣高手加入?凌厲心裡暗道要糟,但耳邊適才一嘈,此刻卻突然,無比安靜
黑暗裡邱廣寒也聽得心驚,又不敢出聲驚擾,緊張中突然有一隻手貼到了她肩上,她嚇得啊一聲大叫起來凌厲已瞧見一黑影站在床邊,又驚又怒之下運足了氣力挺身一劍刺去,那黑影輕巧避他劍之鋒芒凌厲還未及變招,吸氣間渾身勁力一滯,對方出手奇快,瞬時已制住他胸前數處穴道…
凌厲身體頓時動彈不得,只見邱廣寒已被黑影向外拉去,大急喊道,你們說不為難她的……但那黑影只是不睬耳中只有邱廣寒的驚慌輕呼,可就連這輕呼也不受己控地在遠去
凌厲心中實是焦急萬分那個人是誰?似乎不是派來取我性命的殺手;他像是為廣寒而來——他是我認識的人吧?不少字
而此刻自己穴道被制,那麼那幾名殺手豈不是可以輕易地取走自己性命?可向四周看,黑暗中幾個人影或伏於地或倚於桌,全無聲息難道他們也已被此人制卓他心下暗駭適才竟沒聽到他們中有一個發出聲響的,此人動作之快,武功之高,實在已匪夷所思
腦中突然一閃是了,我怎麼這麼遲鈍這般武功我見識過,這灼熱的掌力我也領教過,這般高大的身形我更不該認不出來——除了他,沒有別人了!如果是他,那他對廣寒,應是沒有惡意的吧
他心中才平靜下來,暗自運氣,意圖儘快衝開穴道
邱廣寒被拖進夜晚的冰涼之中,起初是掙扎,而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變得乖了,一言不發地低頭往前走約莫走出二里,她才怯怯地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爹孃墳上那麼幹淨——你也跑不遠吧人影轉過頭來他的手熾熱,而她的手冰冷——邱廣寒知道,除開她的哥哥,沒人會握得她這麼溫暖
你也去爹孃墳上啦?邱廣寒道這麼說,青龍教已經搬來徽州了?
昨天剛到
那你怎麼有空出來找我?這次不指派蘇姐姐啦?
她暫時沒回來你少問東問西,回了青龍谷,我倒要先好好教訓教訓你
教訓我什麼呀邱廣寒明知故問地扯住他袖子撒嬌道這麼久沒見了,見面就教訓我?我要問的事情才多呢!
拓跋孤只是哼了一聲邱廣寒又道,要教訓我也行——可是,凌大哥現在正有麻煩呢,哥哥,我可不能就這麼走了……
她說到這裡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呀了一聲道,難道這次黑竹的殺手也是你故意……
我沒那個閒工夫拓跋孤道
邱廣寒哦了一聲,赧顏低頭她是憶起初次被蘇折羽劫走時,後者便是故意令伊鷙堂眾人糾纏住凌厲與邵宣也,才乘隙將她帶走;不過眼下拓跋孤顯然並無這個必要:凌厲對他構不成任何阻力
那更糟啦她心下道不知道黑竹會後面還有沒有人——凌大哥一定是被糾纏了脫不了身——不知他會不會追上來?
拓跋孤見她眼神遊移,道你這身武功,都還給那姓凌的了?
邱廣寒點頭
那便不欠他什麼了,你還想怎樣?
我沒想怎樣……邱廣寒略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