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亂來……陸荻的臉色不敢放鬆,抬頭向邵宣也道,邵大俠,貴友果真無恙麼?
邵宣也被他弄得嚴重起來,道,他還未醒,我再去看看。
他摸了摸凌厲額頭,看他臉色,又度他脈搏,半晌才道,沒事啊,陸少俠是在擔心什麼事?
沒事就好……陸荻鬆了口氣。實不相瞞,小師妹她雖然自小跟著師孃學醫,但其實還未出師,師孃怕她醫人反誤人,特地叮囑她在外面不準用金針給人療傷治病的。平日裡她好管閒事,開些藥方,或是給人止血上藥,也就罷了,那些她倒出不了錯。
這麼說姜姑娘這是第一次一個人施行金針之術?
正是!陸荻嘆道。幸好尊友無礙,否則我們實是脫不了干係了!
邵宣也心下也後怕起來,看了姜菲一眼,卻見她別轉了臉,一個人立在那兒,緊緊地咬住了嘴唇。他登時想起適才她額上俱汗的情景來,不由暗罵自己怎能如此想,便道,姜姑娘,在下……
你給我住口!姜菲突然伸手向他一指。你,還有你——她又指向陸荻。你們就這麼不相信我?難道我就這麼沒用麼,大師兄,你為什麼一聽說我拿針給人治療了,就認為我一定會弄糟——我幾時弄糟過事情了?我給娘做幫手,從來都是仔仔細細的,半分差錯也沒有!我給人家治傷也是一片好意,否則他早就成廢人了!
她又轉向邵宣也。你也是!我知道你也不相信我,剛才的賬還沒找你算呢!哼,你若知道我是第一次給人治療,恐怕也不肯放心讓我動手吧?你們這群膽小怕事的人!
小師妹,你快住口!陸荻急道。姜菲卻哪裡聽他的,向外便走。陸荻一邊忙向邵宣也拱手致歉,一邊又忙追了出去。邵宣也只好也向他拱了拱手,正無可奈何地看著兩人時只聽身後凌厲的聲音頗是無辜地問道,邵兄,怎麼回事?顯然,姜菲那一番大吵將他吵了醒來。
邵宣也又驚又喜,已跑到門外的姜菲也聽見了聲音停住步子,轉回了頭來。
凌……
邵宣也堪堪要叫出他名字來,總算驚覺不應讓人知曉凌厲身份,改口道,凌兄弟,你覺得好點了麼?
你……你沒去伊鷙堂?凌厲不答反問。
冷不防姜菲已顧自走回屋裡來,哼哼一笑道,看見了麼,人都醒了,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她見邵陸二人都不回答,又徑自走到床前往凌厲肩上一拍道,你沒事了吧?…
誰知這一拍卻沒拍下去,凌厲眼疾手快,左手一抬將她手掌卸開了,道,姑娘是誰?
姜菲愣愣地瞪著他,凌厲也直直地注視她,半晌姜菲突然大笑道,我看邵大俠這位朋友身體好得很了,動作這麼快,全不似方才跟床板那麼深仇大恨的樣子!看你們還敢說我什麼!
邵宣也見她雖然是在笑,但眼眶裡竟蓄滿了眼淚,心道適才她已然生了氣,此刻又被凌厲這麼不近人情地一擋一反問,定然心下極是委屈了,不覺心生歉疚,上前深深一揖道,邵宣也向姜姑娘賠罪了,我們絕沒有看輕姑娘的意思,請姜姑娘不要誤會。
凌厲有點不明所以,瞧見姜菲淚光盈然的一雙眼睛,一時間竟也沒再說話。只見姜菲跺了跺腳道,誰叫你給我賠禮了?你以為這就算了麼?說著又轉回到凌厲床邊,用手向他一指道,我問你呢,你到底好了沒有?
凌厲被人用手指著,心下實在很不爽快,但看見邵宣也悄悄對自己搖了搖頭,也便只好壓下心中火氣,頗是嗆人地道,我好得很。
那——就好。這姑娘聽了他嗆人的口氣後,非但不發作,卻道,那你還不趕快謝謝我?
適才你受傷頗重,是這位姑娘以針灸之術救了你的。她是太湖金針的愛女姜菲,醫術很是不凡。邵宣也在一邊解釋。
姜菲倒也聽得頗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