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那邊幾人道別之景,凌厲二人又回過頭來,卻見卓燕已先到營帳之中了。瞿安正扶著他問些什麼。
真奇怪。蘇扶風道。卓燕這麼聰明的人,怎會想不到朱雀這般不死之身。自己上去救他反是障阻?
那是因為你們知曉朱雀的武功之秘,他卻不知!帳中瞿安聞得,開口相答,可語調極似不悅。…
是了。蘇扶風恍然道。卓燕並未見聞過那心法秘笈,定然想不到世上還會有這樣一種兩條、三條性命的武功,自然會以為朱雀必死而去救人。
但是……身邊的凌厲欲言又止。
怎麼了?蘇扶風道。
沒什麼。凌厲低頭沉思。
因為,在他看來,世上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也不該難得倒卓燕,何況朱雀起死回生之景,他分明亦是親見。
拓跋孤、邵宣也等人也俱都向此營帳而來。卓燕已然躺下了,舊傷的迸裂與新傷的衝擊,令他好不容易略微恢復的元氣又悉數潰退。
蘇扶風將白霜也扶至一邊躺下,伸手入懷,將適才之信拿出,還給了隨後進來的拓跋孤。
朱雀信上說些什麼?邵宣也見狀問。
一些他做不到,卻想讓我幫忙做的事情。拓跋孤道。眼下倒還未須勞動邵大人。
邵宣也一聽“大人”二字,便要說什麼,拓跋孤又道,青龍教尚須在此逗留,你不如早點啟程,免得被說成不遵上諭。
教主是否有點誤會——有些話只是那欽差隨口之語,邵宣也說到底,亦不過是江湖中人,必不至棄下諸位先行離去。
我倒沒那個意思。拓跋孤口氣似很冷淡。朱雀已死,我與明月山莊已無盟約在身——邵大人的前程,也便與我無干。
邵宣也倒當真是一怔,隨即道,好,既然教主如此說,我也不能不識趣。待我的人略作休整,便到東面一百里,再行紮營!
卻不防角落裡一個聲音冷冷地道,你若離了青龍教單獨上路,那麼恐怕難以活著回去明月山莊。
你什麼意思!跟在一邊的姜菲已上前兩步,怒視著這個陌生面孔的瘦削男子。說話的人是瞿安。
我是好心提醒。瞿安的語調仍是平平的。邵大俠雖然亦出了力,但這次朱雀伏誅之功是全數歸於他,照我看——如果邵大俠不是原本就知情,那就是其中有陰謀。若是後者,這一封賞,想來是禍非福。
拓跋教主想必正是看穿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才執意要在此將盟約斷絕吧?
原來如此。邵宣也冷笑了聲。原來霸道如青龍教主,遇上朝廷之人,亦會變成縮頭烏龜。
你說什麼!?拓跋孤盛怒;周身空氣都隨之一熾。便當此時聽帳外忽有人疾跑而至,大聲道,莊主,不好了——那個——俞瑞不見了!
不見了??邵宣也吃驚之下,眾人也均是一驚。他抽身出營,便向暫押俞瑞之處而走,只見營外四名守衛被點,此刻才剛剛由兩名莊中高手解了穴道。
怎麼回事?他問道。
是……是俞瑞自己出來,將我們極快地點倒,然後便逃了。一人道。我們亦呼喊不得,加之——方才人都湧去那面,也沒旁人來幫忙。
他怎會出得來?邵宣也道。不是叫你們鎖住他麼?
明明是鎖住的。那守衛無辜道。
難道又是那三個人搞的鬼?邵宣也道。莊中潛伏瞭如此三個非常人物,我竟都未察——但以立場來說,他們該不可能救走俞瑞才對——
其實嘛,我倒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說話的是邱廣寒,在另一邊,她的營帳裡,周圍並無明月山莊諸人。
你知道?顧世忠看起來有幾分氣急。
邱廣寒看了瞿安一眼。非要我說麼?……與你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