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沒有認出這扇朱扉緊閉的大門。就是她與凌厲不期而遇的人家。當這兩個身穿夜行衣的不速之客為了不同的目的出現在同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的時候。這驚嚇其實是非同小可的。蘇扶風的暗器立刻就招呼了過來。凌厲只好閃避。動靜已出,蘇扶風是可以逃之夭夭,可是凌厲要踩點的計劃便泡了湯。
便在這時他發現循聲而出的人里正有他此次任務的物件他只用了一剎那作決定決定現在就動手。
他成功了。
他不知道蘇扶風就躲在暗處看他。她其實也很受驚嚇,可是凌厲得手之後深陷重圍之時,她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應該救他他的失陷,其實多少有自己的緣故。
你知道麼,那天你以手中暗器將我身邊人擊倒。凌厲笑著,試著向她敘述當時情境。我回頭看。看見你就站在那裡,那屋頂,你攀爬的繩索都沒來得及收去。你晃那繩索讓我快上去,我就上去了,跟著你跑,然後……
他停住了,似也陷入了回憶
然後一把追趕來的快刀割斷了繩索。蘇扶風一驚之下,回頭,裹發的黑巾便落了下來。這一瞬間凌厲拔劍,將那追趕之人傷於劍下。
殺不相干的人於他是大忌。所以儘管逃了出來,但他悶悶不樂。他想遷怒於這陌生的女人。可是也許對方還想遷怒於他呢?…
更何況,畢竟是她幫自己解了圍的,是吧?
他沒有問她的名姓,她也沒有說,黑夜之中,他們便各自歸去了。直到天亮,他早去掉蒙面,換了身衣服,到那府邸前與看熱鬧的人擠在一起。
突然有人拍他。他嚇一跳,回頭。
你還敢來?
他沒料到蘇扶風有這麼好眼力,竟這樣記住了自己,還認出自己來。有那麼一丁點兒“滅口”的念頭,他承認,當時,泛出來過。
反正我已經多殺了個人,再多殺一個算了。他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便從人群中退了出來,與她到了偏僻之處。你想怎麼樣?他很虛偽地問。
哈,我想怎麼樣。蘇扶風笑得纏起來。喂,借點銀子花。她伸出手來。我計劃了那麼久的營生,活活叫你給毀了,你說是不是該還我點銀兩呢?
你……
不然我便去報官!蘇扶風作勢欲走。
凌厲還真的讓她走了,只是在她背後,劍拔出了一點點。
蘇扶風卻突然又回過身來。他忙把劍一推,還鞘,正色。
你真不怕我報官?
她是在威脅,可是笑靨如花。凌厲突然發現自己喉嚨裡有些難受,嚥了口唾沫,才好了點。
他笑了。
你伸手挺不錯的,總是偷東西太可惜了,要不要介紹點好生意給你?他笑道。
好啊!蘇扶風出奇地爽快。我早呆膩了這裡有什麼好事?
你跟我走就知道。
哦!好!
蘇扶風就這樣跟他走了就連凌厲也看不出來,她是真的沒有心機,還是裝作沒有心機。
直到很久以後,他明白,有一種感覺,叫一見鍾情。
說凌厲對她沒有想法,那當然是假的。好多時候任務完成時間有多,他總會找點樂子的。這次很好,不用找,就有樂子上門。
以他的敏銳,他很快就嗅出蘇扶風對自己的傾心,只是對他傾心的女人太多,他早不稀奇反是蘇扶風矜持地總與他保持頗遠的距離,讓他心癢起來。
他知道自己遲早會把她弄到手只是個時間問題。
他回頭,去看蘇扶風此刻仍茫然又無辜的蘇扶風,正如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