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前已經聚著些人,隱隱有哭聲自房裡傳來。邱廣寒心中一沉,深感不妙。
她連忙自人群裡搶去屋門口推門而入。家丁婢女見是她,也不敢攔阻,被她搶了進去。屋裡兩名邱廣寒識不得門派的武林人士,正自搖頭嘆息。她從人縫中看見了邵宣也,只見他面色蒼白,甚至有幾分失魂落魄,目光無意地一轉,才瞥到她臉上,些微地一怔。邱廣寒連忙走了過去,正要相詢,卻見床上齊齊整整地躺著邵霓裳與高鈺兩個雙目緊閉、面容沉靜的人,不禁驚得呆了,便要向後倒,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邵宣也,卻頭一次感到他也手心冰涼。床邊時珍正在一邊用手帕抹著眼淚,一邊向一名長衫老者哀聲道,先生千萬要想個辦法,若連神醫您都解不了這毒,叫我要怎生是好!
邱廣寒聽到“解不了這毒”五個字,心中頓時一動,忙上前道,伯母別擔心,若是中毒,我能解。
時珍顯然一愕,並不相信。邱廣寒不顧邵宣也拉扯,只道,可有匕首短刀?
時珍不知她意,下意識便將自己所配之短匕遞了過去。邱廣寒方接過來,邵宣也一隻手迅速伸過來牢牢一握,握住了她手腕。
你又想幹什麼?邵宣也道。好了,你……出去吧!
你知道的,我的……
別說了!邵宣也打斷她。現在不是你逞能的時候。
怎麼是逞能?邱廣寒掙道。你想不想救邵姑娘?我不過受點兒傷,他們卻是兩條性命!
邵宣也實在是沉默了,雖然仍牢牢握著她腕,卻也真的不知道還可以怎樣。他曾經想過,永不會再讓邱廣寒做這樣傷害自己的事,但眼前中毒將死的人卻是他的妹妹,假如別無他法,他還能夠如何呢?可是他也知道多一個人知道邱廣寒這異處,她就很可能多一分危險;既然終於要她傷害自己,無論如何,總要將其他傷害減到最少為好吧?
他咬了咬牙,轉身道,諸位神醫趕來幫忙,邵某感激不盡;生死有命,亦是舍妹福薄——請諸位不必掛心,回去休息吧!
宣……時珍便有不解欲待反對,邵宣也回頭來竟對她也一瞪,將她這話也瞪了回去。
娘,您能不能……也出去一下?他低低地道。…
時珍被這話驚得立起,指著他道,你……你什麼意思!
邱廣寒已經又掙了一掙。快放了我!你再這麼羅嗦,邵姑娘和那位公子就不行了!
邵宣也只得慢慢鬆開手來,邱廣寒刀尖已向自己腕上落去,驚得時珍要尖叫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她只見人影一閃,邱廣寒身後竟又有一隻手伸了上來,將她手腕一握,牢牢地握住了。
誰讓你做這種事的?拓跋孤的聲音。
你倒是來了!邱廣寒狠狠地道。誰害得人家這樣的?誰逼得人家走投無路、服毒自盡的?你半點也不覺得內疚麼?放開!
哼,我無論做了什麼事,這債也不必你還。拓跋孤說著看了邵宣也與時珍一眼。記在我頭上就是。
那麼你想邵姑娘死了?你自己挑吧!讓我救她,還是不讓我救她,讓她死了,你也娶不到!
你……我是為你好,你竟……拓跋孤臉上變了顏色。
我也是為你積德!邱廣寒理直氣壯地頂他。你為我好?那麼為了你自己,你的計劃要落空了,你甘心麼!?邵大哥,你們還不動手!
邵宣也會意,抬刀向拓跋孤而動。他不期望能將拓跋孤如何,只要他能鬆開了邱廣寒。可拓跋孤豈會受他之迫,手上一用力便將邱廣寒反而帶了過來,邵宣也那一刀還未拔,已知無處可下。
拓跋孤只無視他,一雙眼睛卻盯著邱廣寒,見她對自己的表情已是恨意,怒氣衝衝地哼了一聲,摔下她的手來,道,很好,到頭來都只是怪我而已——你只是為我積德而已——那便成全你這美意!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