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了一下。回徽州,去天都峰找你大哥,還有蘇姑娘。朱雀山莊託他們辦事,他們多少有點線索。
凌厲搖搖頭。要是能找他們,早就找了——何必又捨近求遠呢。只是——我不想去破壞規矩。要逼迫他們吐露僱主的訊息——非我所願。
你呀……!還惦記著你那個圈子的規矩呢?可你現在都不做那一行了……也罷也罷,反正他們現在未見得會買你的帳了——你也打不過你那個大哥。對不對?邱廣寒笑著,倚到他肩上。
客人。到啦!那船家吆喝一聲。兩人目光所到只見那道線慢慢橫了過來,船卻不再靠攏。再靠過去些不行麼?邱廣寒不由道。我可不想趟水呢!
這個……船家面露為難之色,這渡船上的其他人也都頗含警覺。凌厲禁不住一笑道,算啦,這可是銀標寨,誰願在這兒挨著呢。你這麼輕——我抱你過去就行了。
我也不想你趟水呀!邱廣寒不依地道。你比我還怕冷呢!
冷不防凌厲已經抱起她來。好了,少羅嗦。他輕斥了一句,足尖在舷上一點。身體輕飄飄掠過水麵,落足之時,已到岸邊。邱廣寒只覺雲裡霧裡,緊張之下,臉就紅了起來,回頭去看那船,船上的人竟似都呆了一般地看著二人。
你嚇到人家了!邱廣寒捶他。
凌厲只笑。你是越來越輕了。
邱廣寒哼了一聲。往前邊走,卻見這島上頗多旗幟,卻無人指路。
你來過麼?她只得轉向凌厲。往哪兒走?
凌厲攤手。我也是第一次來。咱們沿著小路走,總是沒錯。
哎,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人?邱廣寒突然拉了拉他。
凌厲循著她的手勢望去,果然見到一個人影站在遠處水邊。霧氣太大。又加上此人身著縞素,竟是不易發覺。
眼力很好嘛。凌厲誇她。
過去問問?邱廣寒顯然很高興。
兩人走近一些時,那背影逐漸清晰起來,但這人似乎始終在發呆,並不曾發覺有人到來。
這位……
凌厲走到這人數步之處站定。開口要問,但抬眼間竟是略略一怔。
好熟悉的背影!
那人影聽到他說話。這才慌忙轉過身來。邱廣寒不由大是吃了一驚道,林姑娘,是你呀!
這素衣人正是林芷。
水寨之中,喪葬憑弔果是與旁的不同。人死水葬固是不疑,靈堂亦是依水而建,眾人亦是憑水禱祝。…
今日原來正是銀標寨遇難眾人五七,寨中俱都戴著重孝。林芷引凌、邱二人入見了姜夫人,及至見到姜菲,只見她眼睛竟是腫得桃子一般。瞧見邱廣寒等二人到來,反倒鼻子一酸,愈發想流淚了。
兩人見過了姜夫人禮,上了香,只覺氣氛凝重,心知那番想調查些什麼的話,此時此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的,當下也只得隨姜夫人的指點,由林芷引去了客房。
凌公子,邱姑娘,謝謝你們二位——有心了。林芷低聲道。近來也有不少師父生前好友來此弔唁,但也有許多——原以為會來之人,卻全不曾露面。師孃和小師妹這一月來心情都極是不穩,如有什麼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凌厲亦不好說自己並不是為弔唁而來,卻只聽邱廣寒道,林姑娘你呢?你似乎也瘦了不少。
我麼……?林芷慘然一笑。當日慘狀,只我一人親見,到今日仍好似做了一場惡夢。
林姑娘……邱廣寒歉然,知她心中苦痛定是甚過旁人,亦不好再問,轉念卻道,我舅舅——夏莊主——他來過嗎?
夏莊主——來了有好幾天了。林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