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倒在血裡還望著自己的眼神,朱明凱如今還覺得後背發涼。
“我害怕,所以我勒死了她……直到她斷氣的時候,眼睛還在看著我……我聽老人說過,這樣很不吉利,她會化成冤……冤魂回來復仇,我……我就……”
齊飛聽著,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聶忠華問:“她唸了什麼話?”
其實朱明凱說的情況和真實情況還是有點出入的。
那一晚他接二連三在家裡和逍遙窩那幫人跟前受了氣,心情特別差,所以才來的這個地方,但最近逍遙窩沒什麼人要處理,他又玩膩了孫引弟,人已經被囚禁在地窖有段時間了。
酒精和情緒相互作用,他氣勢洶洶地把孫引弟從地窖弄了出來,勒令她洗澡,還給她換上了一件碎花裙子。
那條裙子還是她被帶來的時候身上穿的,他一直沒扔,就放在情趣房裡。
他看不上孫引弟的身體,卻又用暴力在她身上疏散自己的情緒,面對他的拳打腳踢,孫引弟一聲不吭,直到朱明凱聽到她的聲音。
他抓著她的頭髮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他媽在說什麼?”
孫引弟盯著他,那雙眼睛裡帶著仇恨,嘲諷,不屑,卻又顯得那麼明亮。
她一遍又一遍地說:“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生來就是人傑而非草芥!”
她被打的說不出話來,眼睛依舊瞪著朱明凱。
那個時候,她就像是索命的厲鬼,是午夜夢迴,朱明凱想到就能後脊發涼的程度。
聶忠華和齊飛都意識到,那個時候,孫引弟那些話,話並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是在給她的孩子說。
她要她的孩子長於光明之下,她要她的孩子能平安長大。
齊飛和聶忠華很久沒有說話,朱明凱心虛又恐懼,呼吸都不敢快一點。
許久後聶忠華繼續開口:“逍遙窩的人為什麼要殺你?”
“我手上有貨。”
朱明凱說:“而且我有個賬本,上面有周海每個月吞下的貨,是周海,是周海找人殺我的!”
齊飛的手機適時地遞給了聶忠華,聶忠華看了一眼,上面是林一月同步過來的資訊,其中就有周海的個人資料。
錢莉拍攝下來的那段影片中,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正是朱明凱嘴裡的周海。
聶忠華嗯了一聲,問朱明凱:“逍遙窩的大本營在哪裡。”
“我不知道。”
朱明凱眼神縮了縮:“我只負責利用我的社交和人脈幫周海介紹客人,成功後周海和客戶都會給我提成,我們每次見面都是在呈祥街的一家叫千夜的咖啡館,周海經常會在那裡,如果需要我處理菲菲這些人,也是周海帶出來給我,逍遙窩的大本營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
聶忠華站了起來:“賬本在哪裡?”
朱明凱又心虛了起來,支支吾吾地不願意開口。
“賬本在哪裡。”聶忠華又問了一遍。
朱明凱的聲若蚊蠅:“我……我情人那裡……”
聶忠華臉色一冷:“大點聲。”
“我情人那裡!”朱明凱下意識提高聲音,扯到腹部的傷口,疼的冷汗直冒。
聶忠華厭惡地掃了他一眼:“情人的姓名,住址。”
得到相關資料,聶忠華和齊飛往外走,朱明凱急的差點爬起來,虛弱著聲音問:“警官,我……我是不是真的能寬大處理?”
聶忠華停下步子,轉身看他:“囚禁婦女,殺人販毒,分屍,你哪一點配寬大處理?”
朱明凱臉色煞白:“你說的……你說的對我寬大處理!我什……什麼都告訴你……你們了!你是警察,警察……怎麼能不說話